林西西本來就生氣,瞪他,說:“誰看用你管?”

那人大笑,從她懷裏抽走那本書,把車放到一邊。走進店裏,把那一套《不一樣的卡梅拉》都買了遞給她:“喜歡看,就都看了唄。”

她本來想罵他兩句,她最不喜歡自以為是的人,但想到這麼多書早早一定會喜歡,就覺得不要白不要,反正是他有錯在先。於是她毫不客氣地接過書,轉身就走。

那人追過來說:“小朋友,送你回家吧?”

她抱著書,目不斜視地說:“滾,咱倆扯清了。”

那人哈哈一笑,騎著車飛快地走了。

早早果然對卡梅拉喜歡得不得了,林西西對他特別優待,晚上給他讀了整整一本,聽完後,孩子很乖地溜進被子裏說:“明天見,姐姐。”

林西西的眼睛濕潤了,這裏的病人,其實都是在靠意誌攢明天,他們很少有人可以這麼快樂單純地對她也說一句“明天見”。

林西西在微博上寫:“不一樣的卡梅拉,不一樣的早早,希望老天多給早早一些明天。”

“25點”回:“你的病人有小朋友啊,我也幫你一起祈禱。”

見今天他來得早,林西西就同他聊了聊,她問他是做什麼工作的?

他幽默地說:“呃,就是點一個燈,然後有求必應。”說完怕她誤會,馬上又解釋說:“是美好而溫暖的有求必應。”

她說:“看來這個世界都病得不輕,美好溫暖的東西,都還得解釋一番。”

他嘿嘿地笑:“說真的,我想幫你,有困難,隨時找我這個深夜黨啊。這是電話,****。”

她看著笑了,其實有這個心意就好,他怎麼能幫得上她啊?他又不是醫生。

有求必應的深夜黨

早早的病情時好時壞,他又發燒了。晚上,他特別沒精神,小手無力地攤在被子上,不像以往,即使手上紮著針,一雙小手也靈活得不消停,玩魔尺啊,對著燈做各種手影啊。

林西西來到他的病床邊叫他:“早早,我們讀卡梅拉了。”

他的眼睛亮了一下,眼皮還是不太抬得起來,但還是很認真地聽著。讀完後,他努力地衝她笑了笑,卻沒有力氣說話。

林西西心疼地親了他的小臉一下,說:“早早,和姐姐說明天見啊。”

早早再次笑了一下,還是沒說,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轉身後,林西西的眼淚一直撲撲地掉到值班室,她要找“25點”,她心裏難受,她害怕早早明天就昏迷不醒,今天早早的主治醫生還說,早早的情況,隻要找到了合適的骨髓,他是有救的,但是現在他的樣子,讓她害怕。

現在才晚上10點,“25點”不在的,可她想找到他。於是,第一次撥了他的電話。

林西西是太難受了,他的聲音一傳來,她就哭了:“早早沒有和我說明天見。”

一聽這話,他那邊應該就知道了是她。一直安慰著,讓她不要怕,他隨時都在,他們一起相信早早會好。

他說:“早早不是喜歡畫畫嗎?我們給他準備好畫筆、畫板、調色板等等與畫畫有關的東西,這麼多東西等著他,明天早上他就會快樂地醒來的。”

她哭著點頭,雖然在這家醫院早已看慣生死,但這一次她就是難過。她說:“好,早早每天都醒很早,早上文具店都沒開門的,怎麼買?”

他說:“你忘了我是有求必應的深夜黨啊,一小時後,你到醫院門口,就會看到早早的禮物。”

正說著,一陣嘈雜,來了一個深夜入院的病人,一陣忙碌過後,林西西也忘記了“25點”說的一小時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