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龍泉隻是聽到了嬴清的前一句,而後麵的一句就根本沒有聽進去。他決定要找袁始池問個明白。
葛龍泉拿起手機,但此時手機卻響了,來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袁始池。
“局長,你聽到傳說了嗎,一張破桌子賣了一百萬,有的還說賣了幾百萬,還有的說是幾千萬。”袁始池直截了當地說。
“我正要問你哪,那張破桌子是不是從你們學校裏流出去的,學校賣給了元書府,由元書府又賣給了那個叫什麼黃花梨的古木家俱店的老板。”葛龍泉也直截了當地問袁始池。
“是有一張破桌子賣給了元書府。”袁始池回答。
“多少錢?”
“五塊。”
“五塊?!敗家子!劈開了做柴火,也不至於賣五塊吧!”葛龍泉有點發火似的。
“就是當作柴火賣的,聽他們說,那桌子在倉庫裏放了不知有多少年了,笨重老舊而且醜陋,從沒有人用過。”袁始池解釋說。
“怎麼就讓元書府用上了?為什麼沒有用到別的人身上?”葛龍泉接著問。
“我問了一下辦公室的官主任,他說,當時元書府來報到的時候,一個學校也沒有一張閑桌子,後勤的馬賽克說,倉庫裏有一張閑桌子,擱在牆角裏,多少年沒有人用了,拉出來還能應付應付,當時就是為了省幾個錢,沒有給他買新的,就是這樣,天趕地趨,給他用上了。”袁始池說。
“你先了解一下那個叫黃花梨的古木家俱店的老板到底賣了多少錢,有沒有討回來的可能,同時了解一下元書府賣了多少錢,或者是從中得到了多少錢。這是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事關國有資產的流失,不能就草草地了了。搞不好,你就要身負一個瀆職的責任。如果真的是金額巨大,到時候,我也救不了你。”不知道葛龍泉是不是在有意嚇唬袁始池。
“你可別嚇我,我膽子小著哪,這樣的事,一萬年也沒有人可遇的,偏偏就讓我趕上了,那個破爛東西,放在那裏這麼些年了,你們這麼些領導人,誰也沒有拿它當作一個寶呀,而且是一直就當作一個垃圾對待的,我現在處理垃圾了,便處理出問題來了。”袁始池有點不服氣。
“即便是垃圾,那也是國家的集體的垃圾,誰也沒有權力將國家的集體的東西隨隨便便地處理掉,這是一條原則,也是一條底線,道理,你比我明白。你可說誰誰誰如何如何都沒有事,也沒有人過問,更沒有人處理,為什麼我就這樣了。但這不可比,也不能比,要比,就比你自己,比眼前的這一件事,其他的,不要說,說了也沒有用。相反,隻會遭至更嚴厲的處理。理,就是這個理,你仍然會比我明白的。再說一句明了的話,處理最後一個,就是對之前所有誰誰誰最好的處理,但為前邊那些人買單的,就是你一個。”葛龍泉有意識地在向袁始池加碼,他希望袁始池能從元書府的嘴裏掏出一句實話來,至少不能讓元書府從中占到任何的便宜,元書府他們在陶瓷職工中專學校裏得到的便宜實在太多了,即便是在整個市窯務局係統中也絕無僅有。
葛龍泉關上電話,心裏直嘰咕:“這就怪了,怎麼這好事都讓他們給占了?!”
可此時的袁始池並不這樣想,他覺得葛龍泉說得這些話有道理,弄不好偷牛的沒有事,而後麵的一個拔橛子卻頂了一個偷牛的罪。不好,這事,還真的要與元書府認真的掰一個清楚。
這真是,茅茨之屋有侯王,蒿草之下有蘭香;早知遺尿不睡覺,被盜悔之未防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