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以往來想,教堂應該是那種聖潔的隱蔽在雪景之中一塵不染的地方,無論是在電影之中還是藝術照中,教堂都是那麼的...
嘛,大概是這樣的——
不過現在眼前這模樣算是更新了我腦海中對教堂的印象吧。
不知不覺就邁著步子來到門外的我悄悄頓下步伐,打量著麵前教堂門口緊閉的老木門。
仔細看,門上麵的斑駁簡直就像幾十年放置不管的老師建築物所擁有的一樣,而且值得注意的還不止這些,如果說這扇門是更新了我對教堂的印象,那麼畫滿不同筆跡的牆壁簡直就是過分地摧毀了這個新生不久的印象。
「...為什麼...」
我記得在外國,教堂可是外國人所信仰的上帝傳說中的故居啊,有的人甚至都認為一個地方對教堂的保護和保養決定這個地方對神的信仰程度。
而就是在這個以教堂尼克先生為核心運轉的冰島城鎮,教堂居然會成這樣?!
想到這,我不免加快腳步湊近了牆角。上麵的文字五花八門,我雖然並不能說每一種都認識,但至少看得出這並非同一種字體,字跡也有新舊老陳...莫非是塗鴉之類的東西?
啊啊,不可能吧,又不是什麼不懂事的孩子,怎麼可能來這種地方亂塗亂畫呢...對了,說起來。作為神父的尼克先生也沒有給我們提起半點當地教堂的情況呢。
...是因為這裏變成如此狼藉的關係嗎?
我的心頭不免狠狠一揪。
作為主的人世最高信仰者,教堂的潔淨肯定是尼克所希望的...在沒能清理掉這些塗鴉之前對我們坦白估計會讓他很難為情吧。
真是過份,到底是什麼人幹的這種事?
「——孤本?」
「!!」
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的我條件反射似地往一旁躲去,警覺地抬手盯著一臉茫然的尼克...「欸,尼,尼克先生?!」
見到我神色漸緩,尼克不由得笑出聲來:「看不出來,孤本你還挺警惕的啊...」
「欸!啊...不,不是。我隻是,稍微被嚇了一跳...」
聽到我這話,尼克自然而然輕鬆領會,立馬就將聖經夾放腋下,給我來了個令人措手不及的90度鞠躬:「抱歉,我看你走神了很久就擅自叫了你一聲,真是不好意思...」
「沒,沒事,尼爾先生你不用太在...」
我有些慌張地幹笑,想以此緩解尷尬,但其實我的做法非常多餘。因為自尼爾抬起了頭後,就一邊向我湊來一邊焦急地問道:「對了,你去見過尼爾了吧?」
「額,是的...」
我敢打賭此刻我的麵容肯定很難看。
尼克先生根本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倒不如說他直接就順著我的意思不去在意嚇到我的事情了,本該慶幸他好好照辦的我心中卻始終纏著一股揮之不去的不滿,搞的心裏五味雜陳,怪為難受。
「他...說了什麼嗎?」不過想想也是,尼爾即便是最大嫌疑人,但在身份上依舊是尼克的親弟弟...
怎麼可能會有不關心弟弟的哥哥呢?
「感覺,很難溝通呢...」
「——難溝通...」
他點了點頭,在一會兒的愕然後無奈的幹笑道:「嗯,或許這就是主對我的懲罰吧...副隊長那件事果然沒那麼容易解決啊。」
尼克先生的神情是那麼痛苦,光看他的笑就是那麼的讓人心酸...可這明明不是他的責任,如此坦然就接下所有的黑鍋真的好嗎!
我忍著胸口的沉重,正要一把打斷尼克那肆意的自責時...
看守所尼爾那蜷縮在陰暗潮濕牢房的模樣不合時宜地竄了出來。他麵無表情,抱著膝蓋,坐在那裏,對麵前偶爾跑過去的老鼠視若無睹,眼神空洞,仿佛在走神,但是眉頭緊皺,又似在思考著什麼。
可我根本沒見過尼爾在牢房的場景,更別說怎麼可能記起這麼傳神的片刻...但是我的大腦,在此時此刻憶起這些,絕對不是毫無理由——
「......」
穩住了顫抖的身子,把頭埋低,咬著牙保持沉默。
...不能相信任何人...在真相到來之前,不能相信任何人。我想這是我自己潛意識給自己訂下的規定...否則根本無法解釋腦海的這幅景象。
「那個...尼克先生。」
我設法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堅定一點:「教堂這裏的牆壁...是怎麼回事?」
——!!
餘光中,尼克身子一震。
他也沒料到我會一下子把話題扯到十萬八千裏...我也是,我怕尼克先生這股悲傷打破我這勉強堅持的沉默,所以就近拉了一個話題來緩解這尷尬的氣氛,至少,至少...讓我換下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