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碰上了這等亂世(1 / 2)

我捂住了臉,淚水終於從指縫奔湧而下。

大概枯坐了良久,我隨手披件麵料最多的長褂下了床,對著鏡子仔細端詳自己,除了脖頸處那有幾處淤青外,鏡中人似我卻又不是我,臉蛋確實像我現實時的靚麗可人,但是少了幾份如花嫵媚,多了幾分稚嫩和純真的掩蓋,竟顯得的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看樣子大概就是十七,八左右吧,生的是一副讓人憐愛的摸樣,可是卻絲毫激不起這個王爺的一點溫柔對待。

想起昨晚的蹂躪,我背頸一片發涼,暗暗祈禱隻是那麼一次,可是他會善罷甘休嗎?那股赤果果的恨意現在想起來,都仍然是心有餘悸。

這便是我穿越的第一天,被失身未遂,且擔負著奸夫霪婦的名譽,可能以後還要日日擔驚受怕,委曲求全。

一聲長歎,閉上的眼睛卻是不敢睜開了,害怕一張眼淚水便像開了閘的洪水傾瀉而下,再也收不住。

從此以後,前路風雨再大,也隻是我一人。沒人關心,我也不需要別人憐憫,不管是怎麼樣我自己的命運一定要自己來把握,即使那人高貴為王,我依舊不要任何人駕馭於我之上。

司馬睿王府

自是今天早上起來司馬睿便一直是一個姿勢,端坐桌旁未曾放下手中書卷,似心事重重又似神遊天外,臉色一如反常的陰沉,在書房裏呆到現在,滴水未進。

“王爺。”大將軍董方見狀雖心下疑惑,卻也知此時不便打攪,隻是公事例行上報沉聲道:“財務錦帛悉數不差,糧草軍物儲備充足,人馬以安撫妥當。剛剛宮裏傳出消息,一切正常,皆在預料之中。”

“嗯,好。”聲音仍是從前一般磁性好聽,卻帶出濃濃的沙啞。董方也聽出了顯而易見的疲倦。看司馬睿擺手示意他下去,便不多加言語,揮手讓侍女把外堂桌上的飯菜撤下,退出了書房。

近年來朝中大小事務不斷,雖表麵上一片祥和安定,可底下波濤暗湧,人人自危。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道理兵書早已闡明,這一一變數和事態發展趨勢早已在司馬睿掌控之中。局勢隻待爆發,所以如今別無他法,以靜製靜,靜觀其變便是最上策。這樣一來,司馬睿平日裏看起來便顯得風淡雲輕,甚至世事恍若過眼雲煙的悠閑讓當今皇帝周圍各懷鬼胎的皇戚大臣們捉摸不透了。董方更是對王爺這份別人難及萬分之一的冷靜自製敬佩不已。

“洛陽啊——”淡淡的語氣裏似在極力掩蓋著波濤暗湧。

一晚安眠。

大清早,一乖巧小丫頭便提來食盒,雖是清淡小菜卻是很對胃口,看得出奶姨的用心,心中又是一暖。等著小丫頭擺弄碗筷的當兒,我裝做漫不經心的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這裏啊,有多長時間了?”

小丫頭脆聲聲的答道:“回姑娘,奴婢是元康五年來的東海王府的,已經來了兩年了。”

“東海王府!”我喃喃自語。

我疲倦的閉上眼睛,雖是睡了一夜,身心反而更加皮勞累不堪。照那個小丫頭來說,現在是元康七年,東海王司馬越王府,那麼便是西晉了。

這些是明了了,慶幸不是一個未知朝代的同時,心裏還是一番感歎。西晉可不是一個好朝代,皇帝弱智,曾傳有一年天災人禍,人們沒有糧食餓死許多,有人稟告,這皇帝竟是很疑惑的問道,即使沒有粥何不食肉?就是這般皇帝,可底下的大臣想的不是如何輔佐皇上,匡扶社稷,而是彼此勾心鬥角,所以王朝混亂且短命,這等亂世竟然讓自己碰上了。

夜深人靜之時才是最為感性,若放在白天按以前這心境大概會嗤笑一聲,可是個擱在現在,再怎麼苦歎都難表心中的鬱煩。

慢慢調養著身體已恢複了大半。我再怎麼苦思冥想,終是被現實打敗了。聯想到在盤山公路出車禍之前一係列的古怪事,這場穿越似乎就帶了些命中注定的意味。既然事也至此,雖不能說隨遇而安,可眼下隻有先留在東海王府,在另作打算,心下也靜了許多。

這期間司馬越一直未有露麵,對我這追回的“衛姑娘”不聞不問,隻由得我每天在府中閑雲野鶴般遊玩。不知道這位“衛姑娘”到底是何來頭,府中上下倒是對我極為客氣的。

一天下來,逛了有大半個王府。在現世中我的專業是景觀設計,對中國古建築頗有興趣,況且現代理念中常常要融合一些古典元素進去,這無疑給了我很有意思的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