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從大門口看進去隻見一幕大紅色絨緞攔著整個舞台,後麵的玄機我是站在後廳側門處才看遍全景,心下好一番感歎,布置的太逼真,好一個活色生香的女子閨房。舞台左側是一張女子梳妝台,緊挨著的一張懸掛繡花紗簾的雙人床,中間擺著一張圓桌,上麵紙墨筆硯樣樣俱全,歌劇第一幕的道具準備的很是齊全。
小唯站在我身後一番概歎:“真是期待一會的演出呢。”我看著姑娘們忙忙碌碌的化妝的化妝,幾個壯漢來來回回的搬運舞台道具,衝著小唯一個鬼臉:“你就看好吧!”
這時綠珠咋咋呼呼的來了,指揮的後台幾個衣著豔麗的姑娘道:“你們先去台上跳一段舞,熱熱場子,不要讓客人等的心裏煩躁。”我笑道:“還是有些緊張了吧,綠姐姐你大可放心,精工出細活,他們期待大於等待,定不會覺得煩躁的。”
我過去囑咐金銀玉她們一番,在台上一定要隨機應變,若是有誰出了錯,不要放在心上,一定要不動聲色的掩蓋過去。韶暖心笑笑道:“夫子先生大可放心,我們在這出劇上下了極大工夫,定不會有任何閃失的。”
我點頭道:“一會我就在這後台側門看著,有什麼情況馬上過來找我。”前台傳來了一陣喝好聲,僅僅是開場的舞蹈便贏得了滿頭彩,開門紅開門紅,我心裏念叨著,手裏竟然是汗津津的。
前台忽的一下子安靜下來,我明白好戲已經開場了。
一陣鑼鼓喧鬧的聲音,緊接的的一切歸於平靜。大紅幕布緩緩拉開,燭光燈火燦爛,將整個舞台照的獨有夜晚溫馨的明亮。我在側門看著,馬上第一位主人公就要出場了,底下的觀眾凝聲閉氣靜悄悄的等待。
冷蓉兒一甩水袖從後台邁著小碎步飄到舞台中央,一頭烏黑長發隻是見腦後簡單綰成一個對雙花苞,上插一根帶有流蘇的簪子,左右挑下兩捋黑絲柔柔披在兩側。娥眉青黛,眼波如清水般自然純淨,一唇淡雅。淺米色粗布衣裳齊胸裹著,腰上係了一隻青色布帶,順著腰線垂下來,外麵穿白色寬袖。一幅居家宜室的溫婉樣子,讓人頗為舒服。
冷蓉兒邁著輕盈的步子踱到梳妝台邊,拿起桌上眉筆,細細為自己描眼畫眉。瞄著瞄著臉上平淡恬靜的表情消隱,愁容漸露,側頭低下,一聲長息的歎,讓我也跟著她緊了心。冷蓉兒站起身來開始隨歌飄搖自己的身姿。
兩邊樂手們已經開始彈奏著悲涼的前調,韶暖心此時的聲音唱起來:“她在夜裏把燈點,江闊雲低望幾遍,雲裏幾聲斷雁西風吹散多少思念,想他燈下把墨研,一字千金是狀元,等他衣錦還鄉等過一年又是一年。”
此時台下無論男女老少,坐著站著的,無一人說出聲,韶暖心的聲音唱的極是悲涼曲折,配上冷蓉兒的舞蹈,讓人不無不動容。
舞台一陣白霧湧過來。韶暖心緩緩說道:“話說那是十八年前,一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早上看著有人來拜見爹爹,竟是共商婚姻大事。女兒家不便出麵,卻又耐不住心中好奇,倚牆偷窺。隻看見那遠遠一株白色身影,挺拔筆直。倉促間瞥他一眼,側麵堅毅俊朗,目光炯炯,就此寥寥數眼,竟讓女子過目難忘,一樁好姻緣也就此定下。
茹桑一身男裝英氣走出來,長袖揮舞,將這個故事中的書生出了儒氣又舞出了銳氣,一身的半月紋飾青色長袍,俱是風流倜儻的扮相。台下有些小小的轟動,道是女子扮男子,不輸一分。
茹桑坐在桌旁,手拾書卷,頗是投入。燭光下,眼神灼灼生輝。身旁,冷蓉兒恬淡靜默一旁默默的磨研,偶爾兩人相視一笑,萬般柔情。
茹桑:“夫人若是累了,先去歇息罷。這書我怕是要看好長時間。”
冷蓉兒:“我不累,陪著你,這樣你便不會枯燥了。”
茹桑站起來,扶著冷蓉兒坐在梳妝台前,拾起眉筆給冷蓉兒細細描眉,道:“有夫人為我紅袖添香,我考取功名便不是件枯事了。”
冷蓉兒輕輕覆住茹桑的手,萬分惆悵:“在過幾日便是趕考之時,你我要分開許久”
茹桑:“等我功成名就之時,定會將你接到身邊,一如此昔。”
冷蓉兒:“夫君隻管安心參考,妾身定一生都會為你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