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她輾轉反側，直到天明才迷糊過去。
早上起來，三姑與小紀已經在廳堂裏吃早點，見她來了小紀便起身，“知蘭姐你坐，我出去有點兒事。”
知蘭在小紀的位子上坐下，見三姑看著她笑，有些莫名地問：“怎麼了？”
“小紀早上去打聽過，鐵路後天就能修好。”
“是麼，”知蘭低下頭去，“那敢情好。”
“看你這樣子，夜裏沒睡好？”三姑邊給她盛小米粥邊說：“知道麼，昨個兒司令府裏出了大事，有個衛兵在府裏頭叫人殺了。”
“誰幹的，忒大膽了。”她評價了一句，不動聲色地接過瓷碗。
“你說會不會是那姓葉的小子？”三姑這樣問，知蘭抬頭，目光在她臉上一掃而過，隨即飛快地低頭抿了一口粥，“誰知道呐。”
她這樣回答。
吃過飯，三姑說要去望望城裏的幾個老友先出去了，知蘭在二樓的拐角看她走遠了之後才回房間打點了一下，也隨後出門。
她要去的地方是白杜裏7號，到那裏的時候時間還早，她看見小樓二樓的窗簾是拉開的，葉懷言的身影就在窗邊。
在這裏也算住了一陣子，知蘭多少了解他的習慣，平日裏如果未和張桂雅有約，他會在早上九點離家到一家俄國人開辦的洋行去，他在那裏做大班——雖然知蘭不清楚他是怎麼得到這個職位的，但不可否認這是一個很好的身份掩飾。
還有，她知道他喜歡在窗邊吃早餐。
確認了四下裏並沒有盯梢的人，她隨手撈把雪捏成一個雪球，“啪”的一聲正中那扇窗戶。
葉懷言看到她時那表情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他離開了窗邊。
但是知蘭等了幾分鍾後大門那邊並沒有任何動靜，於是她又丟了一個雪球。
依然沒有回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