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完了，視野都有些模糊，信並不長，可其中卻包含著一枝春數年的經營。
三姑在信裏說，這是她應得的。
這所有的作為，都讓她覺得在亂世中能夠遇到這樣一些人的自己，是多麼的幸運。
自從有衛兵被殺之後司令府裏的戒備就又森嚴了許多，院子裏的回廊並不長，可今日葉懷言一路走來已經見到不下五個衛兵。
所謂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不過如此。
在書房門外立定腳步的時候他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衣冠，今天是禮拜日，他本是來看桂雅的，可進了司令府的大門就有人來傳話說司令在書房請他過去。他隻得先往書房這邊過來，心裏猜測著可能會有什麼事。
伸手敲了門，裏麵響了一聲“進來”。
他推開門進去，一股暖意襲來，他揉了揉眼，平靜心緒看向坐在太師椅上正抽著煙鬥的人
張開山，又或者說是張大彪……十幾年前東三省頗有些名聲的遊匪，而如今則今非昔比了，手裏有人有槍，在這樣的亂世中有了這兩樣便足夠他挺著腰杆子大聲說話，獨霸一方。
“立言哪，坐。”張開山將煙鬥倒過來往瓷缸裏敲了敲，重又填上煙絲卻不點燃。
葉懷言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隻有暗自戒備。
“你和桂雅訂婚也有些日子了，”張開山和顏悅色地開腔：“知道麼……打那時候起我就沒把你當外人。我是個粗人，端著槍和人大聲嚷嚷慣了，可如今這世道與人打交道可不興這樣啊，所以我得找人幫著。當初我一看你就看準了，你小子將來必然是個有出息的……”
“多謝司令誇獎。”葉懷言心下疑惑，但絲毫沒有表露出來。
“什麼司令，你我都是自己人，再過些日子該改口叫爹了。”張開山說著嗬嗬大笑起來，可沒笑過幾聲他忽然臉色一沉：“過兩天我有幾個客人過來，我一個人對付不了，咱們上陣還得父子兵你說是不是？”
葉懷言露出有些困惑的神色，伸手扶了扶眼鏡，可還是附和著猛點頭：“是，伯父說得是。”
張開山再一次放聲大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