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懷言一直都知道，自己從未忘記過她清秀精致，卻又總是帶著堅毅和哀愁神情的容顏。
現在她坐在那架嶄新的胡桃木鋼琴前，靈巧的十指在琴鍵上快速移動，美妙樂音從指尖流瀉而出。
如果此刻他已大仇得報，這該是多麼美好的情景。
隻可惜，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
即便遇到了對的那個人，也無可奈何。
“啊，上次娜塔莉婭給了我一本琴譜，我去拿來。”一直興致勃勃看著知蘭示範的桂雅忽然跳出這麼個念頭，立刻從琴凳上跳起來，提著裙子飛快地跑出琴室去。
很好，現在剩他們兩人獨處了。
葉懷言鬆了口氣，可是一時之間又不知從何說起，又不願打斷她的彈奏，隻能默默地看著她的背影。過了一會兒一曲奏畢，知蘭停了手看著門口，笑說：“倒是個好姑娘。”
她是在說桂雅，而他也聽得懂她的弦外之音——責備他利用無辜的人。
心頭頓覺一陣煩躁，他的口氣也就不怎麼好：“你來幹什麼？”
“這是一枝春的事務，不關你的事。”她答話的語氣與他之前如出一轍。
葉懷言氣悶，才想發作，卻聽見回廊上響起急促的腳步聲，想是桂雅就快進來，於是千言萬語隻能變作一句假裝惡狠狠的話：“別礙我的事！”
換來的，是知蘭一聲輕笑。
而後桂雅進來，擠回琴凳上與知蘭親親熱熱地看琴譜，看知蘭臉上的得意勁兒葉懷言隻覺得頭痛，於是找了個接口先離開了。
這一整個上午知蘭都在教桂雅調音，又彈了幾首曲子讓她覺得學琴還真是有那麼些盼頭，最後桂雅說起想聽那首《野玫瑰》，知蘭當然樂於效勞，可才彈了個前奏，門口響起敲門聲，有個中年的女傭人進來對桂雅說：“小姐，請安的時候到了。”
桂雅“呀”的一聲從琴凳上起來，“我去去就回來。”她對知蘭這樣說，然後跟著傭人出去。
如她所說，桂雅很快就回來了。
“去向誰請安？”知蘭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坐下，口中隻是隨意一問，卻意外地看到了桂雅黯然的神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