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南宗湖廣教眾(1 / 2)

門外有人叫道:“我們奉左貴司的命令,來搜查基路伯的行蹤。你是什麼人?”

那人回答道:“我是福建法司晁晨龍。”

門外那人道:“原來是晁法司!失禮失禮。怎麼還不開門迎客啊!”

晁晨龍道:“開門迎客,迎的是客。各位明火執仗的,洶洶而來,可不見得就是客人了。”

那人嘿嘿幹笑幾聲,道:“咱們奉命行事,晁法司莫怪。請開門吧。”

晁晨龍剛要說話,卻見李寧擺了擺手,示意開門。晁晨龍點了點頭,下了門閂,打開大門。

一個漢子當先抱拳,走了進來,滿臉堆笑,道:“晁法司,你好。多有得罪啦。本來李貴司的別院,咱們也不敢硬闖,隻是實屬非常,還請你不要見怪。”晁晨龍嗯了一聲,讓開了身子。

那漢子見院中眾人也都拿了兵刃,神情激憤,躍躍欲試,似乎雙方一言不合,便即要來拚命,嘿嘿一笑,道:“晁法司,大夥拿著兵器幹什麼?防賊人麼?”

晁晨龍諷刺道:“各位手裏拿著刀子長矛,我們還當是打家劫舍的山匪來了呢。”

那漢子哈哈一笑,道:“原來是誤會,各位可瞧清楚了,我們可不是什麼山匪啊。”忽然臉色一變,從腰間摸出一麵令旗,旗麵鳳凰飛舞,道:“這是宗主令牌,見此令旗,如見咱們鐵宗主。你們快將兵器放下,鞠躬行禮。”晁晨龍見那令旗不是偽造,神色猶豫,退開一步,道:“鐵宗主臥病在床,怎麼能發出命令?”

那漢子臉上故作驚訝的神色,看著晁晨龍道:“什麼?咱們鐵宗主病了?不會啊,咱們鐵宗主才二十來歲,身子富態,不像是有病啊。”

晁晨龍一驚,道:“什麼?二十來歲,你是說,鐵……鐵央典他做了宗主?”

那漢子叱道:“大膽!晁晨龍,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法司,居然敢直呼咱們南宗宗主的名諱!”

晁晨龍咬了咬牙,向著令牌拱了拱手,又退後一步。

雍和一驚:“哎呦,原來鐵央典已經當了宗主。”朝李寧看了一眼,見他神色驚訝,顯然連他也不知道此事,忽想:“哎呀,不知道李貞卿到哪裏去了?他可不要撞在鐵央典的槍口之下。”

忽聽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道:“哼,鐵央典的名字怎的就叫不得了?鐵央典,鐵央典鐵央典,我偏要叫,你能拿我怎麼樣?”阿瑩叉腰站立,又是連聲十七八個“鐵央典”叫出口來。

那漢子大怒,道:“你這野丫頭,好生大膽。”

阿瑩挑眉毛一笑,道:“鐵央典那狗屎不通的東西,我怎麼連他的名字也說不得了?他平素要我叫,我還不叫呢!”

雍和知道阿瑩是鐵央典的親妹妹。性子驕縱的妹妹罵她的哥哥,罵得再難聽都是情理之中。

那漢子麵色鐵青,將令旗緩緩收起,冷笑道:“新宗主即位,少不了有野心反叛之徒不肯遵從,咱們要立下威嚴規矩,殺一儆百!”雙眼寒光一閃,朝阿瑩射來過去。

阿瑩心中害怕,口中兀自不肯認輸,道:“你瞪我幹什麼,你眼睛好大麼?”

那漢子低叱一聲,反手拔出劍來,身影一閃,繞過晁晨龍,朝阿瑩撲去。

阿瑩啊的一聲大叫。那漢子身子勢頭未止,長劍斜劈,朝阿瑩粉頸剁去。阿瑩嚇得麵無人色,竟然不知道閃避。鐵劍劍刃眼看就要在阿瑩脖頸白皙細膩的肌膚上劃開一道口子。雍和大驚,忍不住驚呼出聲。

斜刺裏一杆長槍揮來,格住長劍,鏘的一聲,將長劍打開。那漢子長劍受力蕩開。

使槍之人得勢,長槍直刺,槍尖點向那漢子麵門。

那漢子嘿的一聲,退了開去,長劍護住門戶,細看那使槍之人,隻見他約莫二十一二歲年紀,模樣俊俏,青衫白巾,手中握著一杆長槍,護在阿瑩身前。

阿瑩哇的一聲,哭出聲來,看著擋在身前熟悉的人影,叫道:“寧兒,他……他要拿劍砍我。”

使槍之人溫顏勸道:“不怕不怕,我在這裏呢。”

雍和第一次見李寧施展武功,見他瘦小的身子拿了一杆大槍,站在粉衣少女身前,威風凜凜,衣衫飄動,又是儒雅,又是勇武,不禁為之心折。

那漢子大叫道:“不錯,老子就是要拿劍砍你!”身子彈射而前,長劍刺向李寧,李寧長槍挽了個槍花,如同碗口大小,朝長劍罩去。

眼看碗口槍花就要將劍尖罩住,那漢子縮手再刺,長劍斜挑,劃向李寧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