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南宗湖廣教眾(2 / 2)

李寧揮槍格開。那漢子長劍輕短,臂力又好,一柄青鋼劍忽上忽下,劍光連閃,一擊不成,新招又來,李寧長槍卻十分笨重,又給他搶占了先機,一時間隻是忙著防守,在那漢子的快招連攻之下,竟然來不及出招。

那漢子如同瘋魔,長劍刺砍劈劃,雖然每一招都被李寧擋住,但是兩人一個快攻,一個慢防,隻要那漢子招數再快一些,李寧多半就擋不住了。

那漢子長劍舉起,用力劈下。

李寧橫起長槍格擋,嚓的一聲,長槍居中斷為兩截,拿在李寧手中的,是一杆短棍,一支短槍。

李寧嘿了一聲,將短棍擲出,短槍跟著刺出。那漢子格開短棍,卻避不開短槍,嗤的一聲,自己肩頭中了一槍,血流如注。

那漢子大驚,退開幾步,道:“你是誰?留個字號!”

阿瑩得意道:“他是寧兒,怎麼樣,厲害吧?”哈哈大笑。她臉上淚痕猶在,此刻見李寧傷了那人,開心的大笑起來。

晁晨龍道:“這位是李貞卿李貴司的三公子。”

那漢子點了點頭,一擊不成,不再發難,退到門口,站在自己人隊伍之首,便有一人前來給他包紮傷口。 少時傷口包紮完畢,那漢子長劍一揮,大聲道:“所有人聽著,福建貴司李貞卿叛教作亂,鐵宗主已經下令逮捕。凡原福建省弟子,不要執迷不悟,快快宣誓,向鐵宗主效忠。”

晁晨龍臉色大變,道:“你說什麼!”

李寧叱道:“胡說八道!”

那人將一份黃紙折子拿在手裏,高舉過頂,道:“這是鐵宗主親自簽發的教令,難道有假!”丟給晁晨龍。

晁晨龍接過,打開折子一看,啊的一聲,臉色大變,拿到李寧麵前。

李寧皺眉看時,隻見折子上果然寫著:“李賊貞卿背叛聖教,凡我南宗弟子,得而誅之。原福建李賊屬下親近,不得追隨,違令者與李賊同坐。欽此。”蓋了南宗大印。他眼睛一花,幾乎昏倒。父親方才離開之時,未曾交代行蹤去向,如果是去福州城裏宗主府找鐵央典,這一下豈不是正好羊入虎口?

那人道:“我再問最後一遍,基路伯在不在你們這裏?”眾人不答。

那人哼了一聲,道:“你們這些李貞卿的舊部,想活命的,就扔了兵器,到我陣容中來,大聲叱罵李賊的不是。如若不然,與李賊同罪而死。”

晁晨龍大聲罵道:“你放屁!”屬下眾人卻是臉色猶豫,那三十幾名雜役,更是神色惶恐,雙臂微微顫抖,就想繳械投降。

忽聽李寧笑道:“胡說八道,你那一張假的教令來,有什麼用?”

那人一愕,跟著怒道:“你說什麼!”

李寧笑道:“這張教令是假的,是你偽造的。正宗的南宗大印刻著‘清遠真正’四個大字,你瞧瞧,你這大印寫的是什麼!”將那折子張開舉起,日光下看的清楚,紅印印的赫然是“青元直止”四字,各少了一個筆畫,笑道:“你造西貝假貨,也造的不好。這缺胳膊少腿兒的,那裏是南宗大印了?”

那人大怒,道:“你……你怎麼……”一時之間,也想不通李寧用怎樣的手法將大印印文的筆畫刮去。

莊內各人本來就對李貞卿頗為敬仰,知道他雖然隻是福建的貴司,但是三年來代行宗主權能,儼然就是南宗的宗主,名望極高。下屆選舉,多半也是李貞卿當選。

見那漢子拿出令牌教令,雖然聽他說的言之鑿鑿,但心裏都不願意相信,這會兒見李寧說教令為假,心下歡喜,各人神情振奮,握緊兵刃,對那漢子怒目而視。

那漢子道:“我是湖廣法司藍修空,這教令是貨真價實的,別聽這油頭粉麵的小子胡說!”

晁晨龍道:“你是湖廣法司,也就是左良玉的手下。左良玉和李貴司素來不和,這是大夥兒都知道的。而且你是湖廣的法司,我們是福建的教眾,不會聽你的號令。” 莊內眾人聽了,都點了點頭。

藍修空急道:“這不是我的號令,這是鐵宗主的號令。”

晁晨龍道:“你說鐵央典當了宗主。真是天大的笑話,鐵三公子是什麼樣的人才,你湖廣弟子可能不知道,我們福建中教徒可是明明白白。”

鐵央典身子肥胖,是個貪食戀酒的饕餮紈絝,福州城裏,什麼三公子又捧了一位唱的,又養了一個小的等等風流傳聞,屢屢不絕。福建眾徒本不相信鐵央典會被選作宗主,這會兒聽晁法司這般說,心裏都大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