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回 七殺血碑(2 / 2)

雍和問道:“彌勒?彌勒佛?那又是佛教了?”

華服麗人搖了搖頭,道:“佛教講究萬法皆空,慈悲為懷,有八大戒,首戒就是殺生。而聖火彌勒教的教義,卻是……卻是殺一人度一人。”

她“殺一人度一人”六個字一字一字地用牙齒咬出來,聽起來甚是可怖。

“不管是道教,景教,明教,佛教,古往今來,中國外國,從來沒有一門宗教是以殺人為主要宗旨的。他們殺人如麻,絲毫不以為意,心裏還以此為傲,覺得自己是在超度凡人,叫他們靈魂升天。”說完,華服麗人微微喘氣,臉上神情有異,似乎心神不定。

雍和聽得呆了。

這到底是那一個瘋子創建的魔教?殺人既是超度,這樣的教義概念,不僅邪惡無理,而且叫人不寒而栗。

他驀地想起在曆史書上看到的七殺碑碑文:

“天生萬物養於人,人無一物回於天,殺!殺!殺!殺!殺!殺!殺!”

雍和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道:“怎麼會有這麼殘忍的宗教?這幾乎和……幾乎和……”

這“聖火彌勒教”,著實是一個詭異可怖的大邪教,和白蓮教,一道神教等為了愚民斂財的邪教兩相對比,不過是小巫見大巫,不為斂財,不為權勢,妖言惑眾,隻是為了殺人!!

他接口道,“唉,怎麼還會有人信這種邪門的宗教,難道此教的信徒都是瘋了麼?”

那華服麗人閉住雙眼,渾身不住顫抖,伸手探起白玉茶盞,輕輕撫摸清涼的杯身,借以恢複激動的心情。

金秋川朝雍和狠狠地瞪了一眼,轉頭道:“芙妹,芙妹,你沒事兒吧?唉,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起來啦。”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語調溫柔,與她豪放粗獷的性格大不相符,雍和看她神情語氣,隻覺得心中怪怪的,老大不是滋味兒。

那華服麗人緩緩點頭,道:“你說得對。過去的事兒,現今就不要在提了。”出了一口長氣,白玉茶盞在手中摩挲良久,終於放下。

雍和皺眉心想:“哎呦,不對頭,難道她是那個什麼‘聖火彌勒教’的教徒麼?可是說不通啊,她方才說,‘聖火彌勒教’這種稱呼教名的方法,是對所謂‘聖教’的大不敬,她剛才不是也說了這幾個字麼?難道她吃過聖火彌勒教的極大苦頭麼?也許聖火彌勒教因為它那詭異殘忍的教義,殺了她的親人朋友。”

那華服麗人隻平靜了一小會,忽喉嚨裏咕咕輕響,臉色慘白,換身輕微地打顫,像是覺得十分寒冷,牙齒輕輕交擊,咯咯作響,忍不住伸手又握住手邊桌上的白玉茶盞,閉住眼睛,努力克製渾身不適。

金秋川滿臉關懷,輕聲道:“怎麼了?怎麼了?病又犯了麼?我去給你取藥來。”

那華服麗人咬牙道:“不……不……不濟事兒的,我要……我要……你去……你去……去找北野鶴見來。”

雍和微微皺眉,心道:“北野鶴見?那是什麼?一種藥麼?”

推門聲響,祖奇進來稟告:“啟稟兩位當家的,給這位李公子下榻的屋宅,已經找好了。”

金秋川這才將眼光移開那華服麗人臉上,對雍和道:“時間也正午了,你先這位祖奇祖大哥去給你備的屋子裏,吃了中飯,咱們的大事兒,還不著急,你先好好休息幾天。”拿起桌上手槍,還給雍和。

雍和答應了,接過手槍,隨祖奇出了正堂。祖奇等雍和出了門,伸手帶上了門,在關門的那一刹那,雍和忍不住回頭瞧了一眼,隻見金秋川右手越過堂上的桌子,握住那華服麗人的左手,正在低聲勸慰,那華服麗人臉色不佳,聽她說一句,有氣無力地點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