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青蝶驚道:“他居然給你吃了兩種毒藥!你到底做了什麼事兒惹你師父不高興了,這麼整治你啊。嗯,嗯,是啦鳴凰鹽是北宗劇毒,雲煙瀾是明宮大內之中的陰險毒藥。他又是北宗人,也是姓朱皇帝的後裔,當然有這兩種毒藥了。”
雍和苦著臉道:“唉,這也不用說啦。”
他在各處臥底的時候,撒謊騙人那是拿手好戲。
每次所編謊言,前因後果,頗有情理,煞有介事,極其圓潤。但若人逼問,他一時腦筋轉不過來,想不到合適理由借口之時,往往說這麼一句“唉,這也不用說啦。”
對方一定追問:“你倒是說啊。”得這一小會兒的空當,更加圓潤的謊話便已想出來了。古青蝶一問他倒地做了什麼事兒惹得哥舒輕侯生氣,倒一下子問住了他。
古青蝶果然問道:“你倒是說說看。”
雍和道:“那天,我師父他老人家喝了酒,開始……開始……”故意結結巴巴停頓,抬眼看了看古青蝶神色,見她認真聽著,道:“我說了你可不要生氣,也不要傷心。”古青蝶點了點頭。
雍和續道:“他就開始罵你。”
古青蝶神色一暗,苦笑道:“他罵我什麼?”
雍和道:“他說你……說你水性楊花,性子不忠,先一刻還和自己海誓山盟,後一刻就和別人花前月下。”
古青蝶臉色微變,歎了口氣道:“他說的確實不錯,我……我……唉!”
雍和道:“他又……又說了許多難聽的話,我就不一一複述啦。”
古青蝶道:“你說下去。我想聽一聽。”
雍和心道:“賤女人,偏偏想聽別人罵自己。”續道:“他說……他說,想你這麼放蕩不要臉的女人,離開了也好。你壓根兒不值得……不值得她對你那麼好。”
古青蝶微微一愣,道:“他這麼說我?說我是……是不要臉的女人?”
雍和道:“對啊,師父他老人家就是這麼說的。我當時聽不過去,為你辯解幾句,他就,他就勃然大怒,給我……給我下了毒,說讓我好好吃點兒苦頭,得個教訓。”
他知道古青蝶是用毒高手,說不定就能解了自己體內兩種劇毒,是以有意討好,說自己是為了幫她說話,這才受了厄運。
古青蝶似乎沒聽到他這句話,仍是喃喃自語,道:“他說我離開了也好,我不值得他對我這麼好?”
雍和又點了點頭道:“對啊,不錯。”
忽聽房梁窗外一個女子聲音笑道:“小牛子胡說八道,我朱大哥何時說過這種話了?何時又收了他這樣的廢柴當徒弟了?”聲音媚態十足。
古青蝶臉色微變,喝道:“雪絨兒,是你?”
雍和心道:“我住在二樓,她是怎麼站在窗戶外頭說話的?”
窗外那女人笑道:“就是我。” 窗門無風自開,一頭雪白的小獸撲了進來,卻原來是一隻波斯長毛貓兒。
黑衣宦官高聲叫了一聲,睜大圓眼,跳下地來,跑到波斯白貓兒身旁,鼻頭聳動,嗅那白貓兒。那白毛兒和它碰了碰鼻子,跟著就不再搭理,撇來了頭去,神色驕傲。
雪絨兒笑道:“黑鸞蝶,你可不要再招惹粉獅子啦,你給朱大哥摘了那話兒,還有色心麼?”咯咯嬌笑不絕,笑聲之中帶了三分癡意,七分媚態,雍和不見其人,隻聞其笑聲,便已經心跳加速,雙頰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