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孫二人手足無措,問道:“雍爺,現在可怎麼辦?”顯然將雍和看做唯一值得信賴的主心骨。雍和四顧左右,道:“這裏眼下是是非之地,咱們得快離開。李貴司他們顯然遇到強敵,被敵人擄去了。”
王成時道:“這說不通啊,咱們二十幾名兄弟武藝還算是不賴,這且不說,李法司,李貴司都是武功超絕的高手,怎麼也會給人擄走?”
雍和點頭道:“確實,真想不通是什麼人闖了進來。”忽然想起一事,道:“兩位還記得那題咱們一同去相救李貴司麼?李法司的夫人是朝鮮地母堂的高手,輕輕巧巧就將數百人迷暈。李貴司他們武功雖高,遇到用毒高手,那就沒法子了。”心念一動,心道:“難道是那劉東升在飯菜中下毒?”想想又覺得不通,如果下毒,那麼這毒自己和王孫二武士也算是吃在肚子裏,自己三人沒事,那顯然不是劉東升下了毒手。再者說,劉東升是北宗棄徒,不必與李貞卿為難,兼之為人正大光明,不會使用這種下毒迷倒的下三濫手段。敵人說不定就是一直北追而來的南宗人。
孫成虛道:“雍爺說的不錯。現在這裏不是久留之地,咱們還是快些離開,藏在暗處,暗暗查明這間蹊蹺之事。”
雍和看了一眼安靜無比的宅院小樓,不由覺得背心發冷,道:“也好。”
當下三人便去牽馬,雍和也想騎馬,孫成虛道:“雍爺,說不定賊人就是衝著您來的,我瞧你還是坐在車中,不要拋頭露麵的好。”雍和微一沉吟,道:“也是,就聽你的。”
二武士在廚房中去了冷水幹糧,跟著出來套了一輛大車,王成時騎了自己的坐騎,孫成虛坐在大車車夫的位置上,待雍和上了車,回頭問道:“雍爺,咱們現在往何處去?”
雍和尋思半晌,道:“現在太原也危險的很,對啦,咱們去北京。”
王成時微一皺眉,道:“要去北京麼?那兒可是北宗總壇所在。”
雍和道:“如果敵手是南宗人手,他們斷乎不敢到北京去,如果凶手是北宗人,咱們去他們的總壇,算是入敵腹地,反倒安全。我認識一位朋友,他要去北京去。我和他本來約在太原相見,現在可不成了。還不如我去北京找他。”
孫成虛道:“妙極,雍爺說的頭頭是道,屬下佩服。”他見恩公李貞卿等人失蹤,本來心中甚是著慌,此時聽雍和處事冷靜,慢慢平靜下來,揮動馬韁,策馬前行,王成時跟在車邊,手按劍柄相護。
雍和聽他誇讚,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李貞卿眾人驀然失蹤,既詭異,又蹊蹺,若是南宗人所為,那可正是自己的一項大罪過。忽然腦海中閃過一副雪白麵龐,那是李凝的俏臉,尋思:“李凝也給人捉去了……唉,真是該死。”心中不由一陣抽痛。
他所乘的馬車甚是寬敞,內壁蒙了油紙,用畫筆瞄著繁複的花紋,車廂地板上鋪著鬆軟的波斯厚毯,雍和在車中將身子大四攤開,心中又是驚懼,又是愁苦,不時想起李凝,著實為她擔心,十分自責。這一切衍生之事,都起源於自己那日默認自己是景教尊主而起。。
一車一馬出了太原城,北上而行,來到一片荒野,已是夜晚。
孫成虛把馬車趕到路邊,生起一堆火來,將幹糧冷肉在火上烤熱,三人分了。王成時為馬卸下車轅,又給自己坐騎鬆開羈頭,將兩匹馬引到一條小溪邊上,喂了些新鮮的水草,牽回車邊,套上羈頭,把韁繩係在樹上。
雍和看著滿天繁星閃爍,想起不知所蹤的李貞卿眾人,不禁心下惻惻,長歎了一口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倦意襲來,正要招呼王孫二武士回車裏睡覺,忽聽北邊道上馬蹄聲響,由遠及近,蹄聲減緩,停了下來,想必是夜行的倦客,看見有人生火,想要借個宿頭。
王成時、孫成虛二武士靠在雍和身邊,手握劍柄,盯著來人。
雍和向來人看去,火光輝映之瞧得清楚,一匹大黃瘦馬垂頭低聲嘶鳴,馬上騎客短衣打扮,腳蹬皮靴,頭上紮著一塊藍色的頭巾,蒙住口鼻遮擋灰塵,隻露出一對明亮的眼睛。馬鞍一側掛著一個小小的包裹,一側掛著一口小布袋,沉甸甸的,像是裝了半袋子糧食。那騎客背後背著一柄長劍,右肩露出劍柄,劍格處係著一條暗紅色的布條,在夜風中微微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