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耐煩道:“老子如何管那許多!”一雙三角眼盯著如真懷裏琵琶,笑道:“是了,東西在這裏了。”抬起手來,再空中抖了一抖,隻聽一聲尖銳的響聲,原先釘在房梁上的那柄飛刀又抓在他的手裏。陽光照射下,隱隱約約隻見一根極細極細的絲線被那人捏在另一隻手裏,雍和恍然大悟:“原來他是靠著這根絲線才攀到二樓的,輕功也沒有那麼高明。北宗的哥舒輕侯、南宗的那黃寧榮可比他厲害多了。”
如真見他的眼睛盯著自己懷裏的琵琶,有些驚慌,正想把琵琶交到身後,那人左手一揚,飛刀激射過來,諍的一聲銳響,割斷了一根絲弦,釘住了琵琶,他右手一拉,琵琶向外飛出,如真拿捏不住,脫手被他奪去。
那人大喜,伸手去接琵琶,不料斜裏一段明晃晃的長刀斬到,他拉在手裏的細線繃得極直,一斬即斷,自己身子驀然失去平衡,晃了一晃,幾乎就要跌下樓去。
李凝一擊得手,踏前一步,左手一撥,手掌按住琵琶,兜在自己懷裏,右手倭刀上提,疾刺那人左胸。
那人尖聲怪叫,左手扣住窗欞,兩腿伸直,身子向外仰麵探出,正好避開刺來的一刀,左手使勁,借力飛到屋內,站在一個黃梨木的花盆木架之後。
李凝回身一刀,嗤的一聲,將那木架劈成兩半,一盆蘭花向地下落去。那人足尖發力,踢中花盆,那花盆滴溜溜旋轉,照著李凝麵門打來。李凝上身一側,已然避開,長刀斜劈下去,削向了那人肩膀。
花盆向後砸在牆上,泥土碎瓷撒了一地。
那人左肩一矮,避過了削來的一刀,左手伸到背後,捏了一柄飛刀,手腕一抖,飛刀刷拉拉旋轉,打向了李凝小腹。李凝長刀在外,已經來不及收回來格擋。
眼看那飛刀就要把李凝的小腹攪得皮開肉綻,李凝攬過琵琶,麵板向裏,背板向外,隻聽“篤”的一聲悶響,飛刀釘入背板,直沒入柄。
李凝把琵琶拋給雍和,自己身子躍出,長刀舉過頭頂,朝著那人頭頂劈下。
那人嘿了一聲,變戲法兒似的從袖子裏麵滑出一根銀光閃閃的短棒,兩手向外一拉,刷的一聲響,那棒子驀地拉長,變成一根齊眉短棍,橫在頭頂,準備格擋李凝砍下來的一刀。
李凝不等刀棒相交,手腕一抖,刀尖畫個圈子,繞過短棒,驀地遞了前去,直刺向那人的咽喉。那人吃了一驚,往後退了一步,短棍向下砸去,擬這一砸,就能將她的長刀砸飛。
豈知李凝不等一招用老,長刀順勢下劃,抖個刀花,繞開了砸下來的短棍,刀刃向上削去。那人短棍已經用力打出,根本抽不回來格擋,又是避無可避,眼看一條臂膀就要被鋒利的刀刃卸了下來,情急之下,隻好屈膝上躍,跳起四五尺高,李凝的這刀削了個空。
那人落在地上,卻沒有站穩,連踏幾步,才穩住身形。他麵色一紅,怒道:“你這小子,好狠的心腸。”伸手腰後,拈出一柄飛刀,在短棍一端扭了幾扭,立時固定死了,成了一把短槍。
李凝哂道:“我不願和你為難,更不想和你在這裏打架。你把這位姑娘的師兄放了歸來,也還好商量。”
如真道:“求求你,放了我師哥,我就把東西給你,好嗎?”
那人笑道:“那就把東西拿來!我自然會告訴你,你的好師哥在哪裏。”
如真忙道:“是,是。”向雍和道:“相煩你把琵琶給我。”雍和把琵琶遞給了她。如真接在手裏,把背板上的飛刀用力拔了下來,將刀刃插進沿著曲柄處的一條細縫,輕輕一撬,哢的一聲輕響,背板整個的被卸了下來,隻見琵琶中空的腹內,竟然有一封信劄。
如真把拆開的琵琶放在一邊,手裏拿著那封信劄,道:“就在這裏了。你先讓我見了我師哥平安,我就把信拿了給你。”
那人笑道:“嗬嗬,你師哥麼,嗬嗬,這個好說,好說。”眼睛看著如真手裏的那封信劄,嘴邊掛著微笑,好想要張口說什麼,驀然短槍點出,直刺李凝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