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回 要命的信劄(2 / 2)

喬娘子道:“這我知道,你說這個幹什麼?”田竹翰道:“到時候你也有一票,你卻選誰?”

喬娘子不假思索的說:“當然是康易成康先生。”

田竹翰嘿嘿一笑,道:“那是自然。康易成是我魏兄弟的蒙度恩師。”喬娘子沒好氣道:“你既然知道,還問什麼?”

田竹翰道:“嘿嘿,我這回來,是當個說客,請你投青山先生一票。”停了一停,續道:“你搖頭也是沒用!嘿嘿,請你看一個東西。”卻聽喬娘子叫道:“這怎麼會在你的手裏?你,你你給偷來了?”田竹翰道:“隻要我把這信給的撫肅部人一看,隻怕你魏家上上下下,往後就沒有一日的安寧了。”

那馬夫怒道:“你這卑鄙小人!”

田竹翰道:“十五個法司裏麵,已經有十三名法司同心一氣 ,會選青山先生為山西的新貴司。隻差你一家,青山先生就會穩得貴司寶座。”

喬娘子聲音顫抖,道:“你說什麼?你、你、我、我……”頓了一頓:“你容我想一想、”

田竹翰道:“隻怕不由得你想了、這份信裏的內容,簡直就是大逆不道、你想一想,要是撫肅部上呈宗主,不光是你魏家有點麻煩,就連孫時規,吳銘石一股腦兒的都受到牽連,可就不太妙了吧?”喬娘子沉默不語。田竹翰道:“你卻好好想想,告辭。”腳步聲響,越來越遠。

過了好久,那馬夫道:“怎麼辦好?”喬娘子道:“那沒有辦法,隻怪咱們太大意了。我一會兒寫一封信,你親自到大同,交給康老師。”

那馬夫道:“是。”

喬娘子道:“宋老四向來小心,府中更是高手如雲,怎麼竟然會讓這廝取走那要命的信劄?”歎了口氣,道:“你把那兩個人放走吧。無關緊要的角色。”馬夫道:“是。”

雍和心中一喜,卻聽那馬夫又道:“不過,這兩人招惹了四爺府裏的肉金剛,說不定是我們景教的對頭。要不要將這兩人一刀料理了。”

雍和一聽,頓時心裏一沉。

喬娘子道:“那肉金剛脾氣暴躁,品行不端,原本也不是什麼好人。哎,我累得很,你自己看著辦呢。我先去了。”馬夫道:“是,你好生歇著,那件事既然已然發生,我們便已經沒有了法子,隻好順其自然,你切莫太著急了,小心傷了身子。”聲音溫柔,包含著十分關切的意味,雍和聽了,心裏十分的別扭,心想:“這位如花似玉的娘子守了活寡,說不準她難耐寂寞,這主仆二人就不免做一些暗裏私通的勾當。”

喬娘子輕輕的嗯了一聲, 腳步輕響,去得遠了。

木門吱呀一聲,那馬夫走了進來,一臉的蕭索落寞。 見了雍和二人,臉色一變,氣急敗壞的大罵。

雍和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多大的危險,這人多半會釋放他們,也就不再理他,任他辱罵。

馬夫大罵了一氣,自己也覺得沒趣,抽出倭刀,刷刷幾刀,分別削斷了雍和和李凝身上的繩索,罵道:“快快滾你媽的,我這回不與你們一般計較。”把倭刀插到身邊的一條長凳上,摘下了刀鞘,摔門而出。

雍和李凝二人相顧大喜,雍和取了倭刀,拄在手裏,相互攙扶著和李凝走出那間鬥室,眼前是一件小小的院落,原來就是那飯店的後院,後門大開,兩人緩緩走了出去。

他們雖然身子仍然十分的衰弱,腿腳酸軟無力,但不敢停留,在無人的小巷拐來拐去,顫顫巍巍的走了十幾裏遠,才撿了一戶人家幹淨的大門台階坐下休息。

李凝道:“你聽到了剛才那田竹翰的說話了麼?”雍和道:“是啊,想不到他和那黑店的女主人都是景教中人,聽他們的意思,那位四爺多半也是景教北宗的教徒。”

李凝點了點頭,道:“他們都是山西景教的教徒。去年山西的貴司尹奇峰被五台山上的一名怪僧尋仇殺死,一時間山西景教群龍無首,根據景教法令,貴司之下的四位輔司都有資格升為貴司。他們為了爭奪貴司的位子,互相傾軋,大作權術之爭。也不知道那封信寫的是什麼內容,竟然讓喬娘子一看就改變初衷。轉而選舉青山先生為新貴司。”

雍和道:“那喬娘子也沒有說答應了田竹翰啊。”

李凝道:“這種事還好明說嘛?剛才聽田竹翰的意思,看來隻要喬娘子不選那青山先生,自家性命,怕是難保。”

雍和皺了皺眉,這般的威脅逼迫,為求上位,世俗官場中在所常有,隻是景教本來是一門宣教渡人的宗教,也搞這樣的手段,南宗如斯,想不到北宗也如如斯,未免叫人哭笑不得。

李凝沉吟道:“嗯,是了。一月十八的北宗青鈴茶會,他們北宗重要人手將全數到期,說不定連宗主李鬆生也會蒞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