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梓錦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滿腔怒氣,這對於活了二十幾年的他來說簡直不可理喻。他不是這樣感情用事的人,如今這般胡鬧,實在是違背了初衷。他怎麼會為了一個女人而生氣?
宮梓錦下意識地朝著夏青看去,卻見她皺著眉頭。宮梓錦這才發現夏青一直是一瘸一拐的走著的,不由得挑著眉看著她:“怎麼回事?去了這麼久,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夏青抿抿嘴,覺得臉有些發熱。這麼大的人,上台階摔了跤,這種事情實在不好意思說。
“沒事。”夏青不願被宮梓錦笑話,隻好強笑著道。
誰知宮梓錦卻是半點不信,一伸手拉住了夏青的胳膊,夏青的手掌就露在了宮梓錦的麵前。一雙白玉一般的手上布滿了青紫血絲,斑斑血痕盡現,有些地方已經腫了,摔得著實不輕。
宮梓錦的麵色一沉,看著夏青那一瘸一拐的模樣,猜測到了她摔跤的事。又氣又怒,偏偏發作不得,隻好惡狠狠的眼神瞪著葉海蘭。夏青見他要發怒,忙拉住他的衣袖:“不關她的事,是我自己不看路摔著的。”
宮梓錦心中煩躁,剛剛又因為朱玨昕的事情胸中布滿了酸意,再一回頭看夏青的視線還是依依不舍地緊緊跟隨著朱玨昕,更是火氣大旺。猛地一彎身,將夏青打橫抱起,朝著席間走去。
夏青又驚又怒,拍打著宮梓錦的手臂,急欲掙脫出來。宮梓錦哪裏肯理會?隻管抱著她朝著席間走去。
四周詭異地安靜了下來,看著那兩個當中親密的人。夏青的臉火辣辣地發燙起來,不由自主地就要朝著朱玨昕那裏看去。宮梓錦卻是半點也不給她機會。手一按,將夏青的腦袋埋進了他的懷裏。
那一麵,朱玨昕的眉毛深鎖,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將麵前酒杯中的酒喝了下去,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被宮梓錦抱著的夏青。
“王爺!您不能喝酒!您的——”鈴兒急急地要拉住朱玨昕,朱玨昕卻是冷冷的,不理會她的話。
敬酒的神英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宮梓錦那一桌,淡淡笑了笑。
“王爺今日能賞臉來參加犬子的大婚,實在是讓下官受寵若驚啊。”
朱玨昕沒有看他,聲音淡淡地道:“侯爺說笑了,小侯爺大婚,本王怎能推脫?侯爺一心為國,不辭辛勞,本王代皇兄來參加小侯爺的大婚,本是應當!”
話剛說完,朱玨昕又是猛烈地咳嗽了起來。神英也不好再敬酒,隻好道:“王爺身子不適,還是少喝點酒吧,神英魯莽,王爺吃些清淡的就是。下官失陪一下,王爺要什麼隻管吩咐李管家。”
朱玨昕淡淡點頭,卻見神英已經朝著宮梓錦那一桌走去。
“王爺!夫人都叮囑了,您不能喝酒!再這麼下去,身子要垮了呀!”鈴兒心下焦急,拉著朱玨昕的手臂差點要哭起來。
“鈴兒!你逾矩了!”朱玨昕的神色有些冷,猛地喝了一聲,鈴兒的身子一僵,死死咬住了嘴唇,麵色慘白,小心翼翼地收回了手。
站在朱玨昕身後的永福看著都覺得有些不忍心,歎息了一聲道:“皇叔,鈴兒是好意!您還是好好養身體吧。那不是她的本意,她被控製了!您要是垮了,誰去救她?”
後麵的“她”自然是指夏青,永福一直在觀察夏青的動靜,見葉海蘭一直站在離她不過半尺之外,夏青總是若有若無地朝著他們這一處看來,似乎有苦難言。永福了然地點頭,看著朱玨昕。
朱玨昕默不作聲,心中卻是覺得舒緩了不少。他又如何不知道夏青是被宮梓錦脅迫呢?可是他就是無端生出忿忿之氣來,想著宮梓錦和夏青這一月的一切,他就覺得氣血翻湧,什麼都顧不上了。
鈴兒聽永福這樣說著,視線不離剛剛遇到的那個怪女人,不由得順著永福的視線看去。
那個剛剛還在鬧騰的女人已經安靜了下來,神英正在給宮梓錦敬酒,那女人端著一口酒,就勢喝了一口,被嗆得眼淚都流了下來。雖然隔著麵紗看不到她的麵容,鈴兒卻隻覺得她很熟悉。
“那個笨蛋,不會喝酒怎麼還喝?”
鈴兒聽到朱玨昕低低地罵了一聲。那一麵的女子似乎聽到了朱玨昕的罵聲,猛地抬起頭朝著朱玨昕這麵看過來。朱玨昕一怔,呆呆地看著她。她忽然嫣然一笑,似乎在告訴朱玨昕她沒事。朱玨昕低下頭去,不再看她,上翹的嘴角卻是掩都掩飾不住。
正呆愣著,新郎已經領著新娘進來了。賓客們都將注意力朝著新娘看去,沒有人注意戲台上多出來的幾個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