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螺莊雖是一個以交易為主的商團,但常年與丹宗、氣宗交易,隱隱間也成為丹宗、氣宗所屬的勢力。
往生界中,向來劍宗與丹宗就不對眼。劍宗修神,鄙棄修精魄的丹宗為旁門左道。不求正途,假以外物為輔助。
當下這兩支人馬相見,可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老賬新帳,且一並算之。
劍涯子遙首眺望,目光如炬,楞楞毫光四溢迸發。
見柳無怨一席人的道來,心中猛地咯噔一下,暗想:“這匹夫竟來得如此之快。”但轉眼望了望前者身後的務虛老祖,心中也是恍然。
有務虛觀老祖的相助,區區失魂咒,又哪能阻擋柳無怨前進的步伐。隻是枉死了那些玉劍門不知明理的弟子了。
逐浪子擎劍在手,眼眸通紅,黑色的沉石仙劍在手中爭鳴不休。
眼下也不是他與碧螺莊爭奪紫晶礦脈的戰爭了,而是一場盤根錯雜,鬥了數千年的宗族之戰。
柳無怨忽身飄落,直視礦邊上表情肅然的劍宗眾人。吞吐的精光將敵人一一掃過,最後將目光定格在劍涯子的身上。
“劍涯子,枉你還是一門之主,竟幹出些豬狗不如的畜生事。”柳無怨聲厲相喝,一席衣袍鼓得獵獵作響。
務虛老祖也是嚴正以待,不著痕跡的將數枚丹丸擎在手心,隻要來人一發難。不可置否,那手中的丹丸將呼嘯而出。
雖說丹宗與劍宗有著扯不斷理還亂的恩怨,但眼下柳無怨才是正角,切不可輕舉妄動。
劍涯子瞟了一眼聲形俱烈的柳無怨,一絲訕笑從容不迫的至眼角滑落,道:“大丈夫行事隻求因果,不求過程。勝者王敗者寇,想你堂堂碧螺莊莊主,竟不知此理,真是幼稚之極。”
劍涯子話語坦然,顯然未將自己的行徑劃為小人之列。
“住口,你個老不休還有理。八十歲的老太、三歲的小兒。他們何罪之有,你竟要趕盡殺絕?”柳香鸞麵夾青絲,碧綠長裙在風中盈盈自動。當下搖手一指,教劍涯子老口莫辯。
當眾被一個小輩羞辱,劍涯子老臉一紅,兀自喝道:“你個小女娃知道個甚?他們要怪就隻能怪跟錯了主子。逐浪子,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說話間,劍涯子縱身疾躍,擎出身後的仙劍,恍如蒼龍出海,朝柳香鸞追殺而來。
逐浪子也是躍身大喝,黑色的沉石劍帶著狼虎之嘯,直取務虛老祖的中宮。
一言不合,大戰一觸即發。
青衫彪漢離情,更是一呼百應,離情雙劍盈握在手,帶著身後數百名劍宗弟子,瘋狂的湧向來人之中。
“翼形丹——”
對著滾滾而來的劍宗人流,務虛觀眾弟子麵色瞬變。攸的一聲,擲出手中的丹丸,一對對晶瑩的羽翼霎時生成。
劍涯子徒然的一擊被柳無怨堪堪架下,柳香鸞也被項思楚一把拉至一旁。項思楚急速的祭出戰刀,牢牢的守護在柳香鸞的身旁。
玄姬呆呆的望著眼前的一幕,身形不自覺的顫了顫。但片刻後又變得平淡無比,心中自嘲的安慰道:“我隻是少爺的一個丫鬟而已。”
康毗羅欣然而立,一眼便看穿了少女的心思。當下輕聲囁嚅道:“思楚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待老夫走後,還望姑娘好好侍待。”
玄姬聞言,嬌軀突兀的一怔。伸手握了握脖頸上沁人的冰魄邪牙,一絲暖流沁心而過。心中溫暖的暗道:“老頭子說的對,我可有少爺送的定情之物。”
就在玄姬打翻醋壇之時,眼前的戰鬥已慘烈的展開。
逐浪子手中的沉石仙劍,透著淡淡的熒光,一擊劃過務虛老祖。
豈料務虛老祖早有防備,愕然袖袍一翻,眼中露出一絲狡黠的精芒。幾枚火紅的丹丸兀自飛出,繞過一道詭異的弧線,徑直朝逐浪子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