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似血,幾隻烏鴉飛過,聒噪的惹人心煩,略顯黑暗的山洞內,玄明子和衣躺在床上,他在這裏已經呆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那位狐族女子始終呆在這裏,玄明子身負重傷,也無力將她趕走。
開始的時候,玄明子尚還奮力掙紮,衝著白衣女子“妖女,妖女”地罵個不停。白衣女子眼眶含淚,委屈的放下手中為玄明子洗好的水果,衝出山洞外。可不一會兒的功夫,她又回到山洞來到玄明子床前,將采好的新的野果放在他身邊,然後靜靜地坐在一旁。
玄明子雖然饑腸轆轆,但他看都不看野果一眼,梗著脖子,將頭扭到另一邊,憤恨地說道:“做人要有骨氣,誌士不飲盜泉之水,廉者不受嗟來之食。我即使餓死,也不會不顧道義去接受妖族畜生的施舍!”聽得玄明子謾罵,白衣女子也沒有說些什麼,更沒有強迫他去吃掉這些野果,隻是終日陪在他身邊,定時為他換藥,然後將前日的野果拿走,換上新鮮的。
都說真情對待就像烈日炎炎,即使是一座萬年冰山,也能將之融化,更何況是玄明子這樣的熱血男兒。多日的相處,白衣女子無微不至的照顧,讓玄明子平靜的心底逐漸的有了一絲波動,不再像開始那樣謾罵不止。
看著眼前忙忙碌碌的白衣女子,玄明子的眼神中露出一絲疑惑,“師父說妖族個個凶狠殘暴,絲毫不顧禮義廉恥,可為何這位狐族女子竟沒有一點兒的暴戾之氣,相反,我感到她竟然有些善良,難道師父說的話不對嗎?”玄明子臉上露出迷茫之色。他從小便受師父教育,要維護正義,除妖衛道。如今卻發現,自己曾經所堅持的這一切理念,竟不是完全正確的。一時間,他自然難以接受。
“你醒啦!”白衣女子見玄明子望著自己,忙走上前來。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玄明子的傷勢好了大半,不會再有性命之憂,隻不過長期的絕食令他麵黃肌瘦,連動動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白衣女子捧了一個青色的野果放在玄明子的嘴邊,玄明子看著她期盼的眼神,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張開口咬了下去。甘甜的汁水順著喉嚨流下,滋潤著玄明子的五髒六腑,他突然有一種死而複生的感覺。
見玄明子終於肯吃東西了,白衣女子激動得玉淚低垂,自己這一個月的努力沒有白費。有好幾次,她都險些快堅持不下去了,自己小心翼翼地服侍玄明子,還要忍受他的無禮謾罵,有時真想一走了之,將玄明子丟在這裏自生自滅。可最終白衣女子還是選擇留了下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固執,但是心中總有一個念頭在告訴她,隻有這樣做,她以後才不會後悔。
自從玄明子進食以後,身上的傷勢恢複得更為迅速,不出一個禮拜,他便可下床走路了。隻不過傷口尚未完全愈合,無法禦劍飛行。白衣女子對他的照顧也更加殷勤,將玄明子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條,偶爾還去外麵的瀑布下的深潭捕上幾尾鯉魚,為玄明子燉上一鍋美美的鮮魚湯。玄明子口中雖不承認,仍固執的不去和她說話,但內心卻十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