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宮殿之中,並沒有絲毫陽光的照射,可是在波光粼粼的海麵之下,卻是顯得極其的明亮,這裏仿佛永遠沒有黑夜一般,而宮殿之上鑲著的夜明珠始終閃耀著璀璨的光芒。
寬敞的議事大廳正中,曦晨手持自己隨身攜帶多年的玉佩,一臉嚴肅的坐在大殿的龍形座椅之上,他的眼神之中卻是微微蘊含一絲怒氣,其中似乎噴射著難以抑製的怒火,而那位為首的白胡子老者則是畢恭畢敬地坐於下首,俯首聽命,其他長老此刻已經盡皆散去,大廳之中隻剩下他們二人。
“龍幻澈長老,你剛才所說可是全部屬實。”曦晨深吸了一口氣,將體內鼓蕩個不停地元力輕輕撫平,右手將那玉佩死命地握緊,咬牙切齒地對著龍幻澈說道。此時身披綾羅綢緞,居於高位的曦晨,不知不覺中竟然散發出一股王者之氣,雖然其修為與位於下首的大長老龍幻澈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可是此刻的他,卻顯得更加的高不可攀。
龍幻澈聞言,極其敏銳地覺察到曦晨心中深深地怒意,他連忙起身走到大廳正中,畢恭畢敬地躬身回答道:“如此重大的事情,老臣怎敢欺瞞殿下,方才所言句句屬實。”
曦晨深深地歎了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悲傷之色,他握著玉佩的右手緩緩地打開,望著那陪伴了自己無數個歲月,多次拯救自己性命於危難之中的逆天寶物,突然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若非這玉佩相助,或許曦晨早已在諸多生死之戰中殞命,可是若不是因為這玉佩的緣故,曦晨的命運卻會是與此截然不同的,更不會淪落到如此這般家破人亡的地步。
玉佩閃爍著璀璨的光芒,其上蝌蚪文般的奇異文字則仿佛無聲地躍動著,映襯出曦晨被鮮血染得通紅的雙瞳。
“殿下,龍汐羽這逆賊如今已經將我青龍一族破壞的不成樣子,雖然我等肱骨之臣竭力地阻攔,可是依然難以減緩其篡權的趨勢,而且如今他的勢力較之以往更加的強盛,如今殿下歸來,那逆賊一定會早日伏誅。”
龍幻澈長老輕歎了一口氣,躬身繼續說道,他蒼老的麵容之上露出一絲悲涼之色,雖然其語氣甚是平淡,可是從其顫抖的嗓音上就可知道,他內心深處此刻一定痛到了極致。
在聽到“龍汐羽”這個名字之後,曦晨的眼睛之中兀的閃過一絲厲色,他的手掌死死地握住龍椅扶手,身子止不住的直顫抖。
“我娘,她此時可還好麼?”曦晨的聲音哽咽了,他略帶一絲哽咽的向龍幻澈詢問道,眼神卻是有些躲躲閃閃的,似是想從對方口中得到確切的答案,可是又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一樣。
“主母她如今尚還沒有生命危險,隻不過她殘留在宮中的龍珠這些年卻越發的黯淡,想必受了不少的折磨。”龍幻澈望著麵前這個略嫌稚嫩的青年,深深地歎了口氣,同時又自責地握緊了拳頭。
“都是老臣失職,若是可以早點兒發現那逆賊的狼子野心,就不會無故生出這麼多的事端了。”龍幻澈痛心疾首的說道,再次愧疚地跪伏下去。
“這不是你的錯,畢竟那龍汐羽怎麼說也是你的兒子,若是我身處在你的位置上,也絕對不會料到他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曦晨望著下方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搖了搖頭歎息道。
“老臣沒有這麼個混賬兒子,若不是為了將其親手處決,老臣早已身死以謝先皇。”龍幻澈朝著曦晨重重地叩首,堅定不移地說道,他的麵容之上滿是悔恨之色,也不知是在為那龍汐羽痛心,還是對青龍一族列祖列宗的愧疚。
曦晨聞言,輕輕地閉上眼睛,似是極其疲倦地揮了揮手。“大長老先行退下吧,我有些累了。”曦晨挺拔的肩膀微微垂下,似乎甚是疲憊不堪。
“老臣先行告退。”龍幻澈站起身來,再次朝著曦晨深鞠一躬,緩緩退出大廳。
“大長老,我的那些朋友你要好生招待,千萬不可怠慢了。”曦晨突然間好像想到了什麼,他眼睛微微張開,衝著即將走出門外的龍幻澈出言吩咐道。
“老臣明白,殿下放心。”龍幻澈點了點頭,後退著踱出門去,將大廳的正門緩緩合攏。
空曠的大廳之中,如今隻剩下曦晨一人,他坐在龍椅之上,望著這身旁的一切,仿佛十分的親切,好像是天生便應該如此,卻又仿佛感到極其的陌生,好像這些和自己根本毫不相關。
曦晨輕歎了一聲,拖著沉重的步子踉踉蹌蹌地朝著大廳的西側走去,一道龍形拱門憑空出現在鑲滿明月珠的牆壁之上,曦晨伸出手指,朝著牆壁之上輕輕一點,那拱門如同平靜的湖麵,突然丟進一塊兒石子一樣,漣漪一圈又一圈地回蕩開來,曦晨的身形漸漸地融入其中,不見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