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個氣悶啊,“我”是正常人啊!50多歲以後就沒多大功能了,這都快600年未“動身”了,已經夠可憐了,更可憐還不能隨便告訴你們的是,我前世還是個處男呐!處男呐!我現在是連回味都沒有就已經形同被閹的處男呐!你們怎麼還能聯想到那種事情!
全部都清走了,隨著赤子先生最後點頭確認,我感覺身心都輕便舒暢了很多。那麼多的東西,雖然睡著了沒有眼睜睜看著,但隻是這樣觀察,就覺得很是驚悚,這是百年老“澱”啊,是厚重的曆史啊……
我突然若有所悟,尼瑪難怪總覺得少了什麼,我身上總是隻穿著袍子卻沒有鞋子內褲,敢情是哪裏都沒有身上髒,有等於沒有了啊,也不知道是哪個年代養成的習慣了……
兩位侍從拿著水盆和毛巾來試圖給我洗臉,然後放棄了,就算清理了那麼久,再來洗了好一會的臉,抹下來的依然是陳泥般的灰垢。又一個侍從搬了一麵普通的鏡子到實驗台前,我看著裏麵黑瘦幹癟的老人,比我剛才在自己房間裏看的好像也瘦不了多少,也不知道那麼多雜物以前是怎麼“藏”著的。經過清理,我的外觀並沒有多大改善,隻是原來的禿瓢上麵多了很多被勉強壓下來成為“中分頭”的頭發,甚至那些新舊的傷口,或大或小的,猙獰地展示了出來。我摸著這些傷口,暗想到底為什麼自己依然死不了?或者已經死了吧,那個“我”已經消散,已經變成了我。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那個哭著笑著消散的“我”,和現在自己的樣子好像終於有點相像了。可是,我卻突然想起來,當時,為什麼會有兩個我?是我記錯了嗎?
赤子先生正享用著鮮果,一個侍從在幫他擦汗,一個則要幫他上些爽身粉。他渾淪吞了一個,又先遞了一個給謝爾頓,謝爾頓珍重接過,放進了內衣口袋。然後他又遞了個給我,我猶豫了一下,恭敬姿態接了過來,馬上用牙肉和為數不多的牙齒努力啃了起來。
我的確是餓了,我明白這不禮貌,其他人眼裏也許已經驚訝蔑視有之,但不看到就好。選擇性遺忘,這才是我,既然無法隨便變回“我”,及早開始做我自己,也許更好。
“您的胃口回來了,我很高興。”我抬頭瞄了一眼,又趕緊低頭。赤子先生正舉著雙手,兩個侍從探進了他的寬袖之中,在細致地上著爽身粉。被說胃口回來了也不奇怪,“我”最近幾十年最多隔幾天喝口水,十天半個月扒口飯,每月見點葷腥,就活過來了,反正早品不出什麼味道了,而且也餓不死的樣子……
“現在您身上不穩定的和不確定的物質已經移除,一會我著人帶您去泡湯浴,至於我,還得在這裏研究一下這些物質,說不定可以湊出一張聖級魔法卷軸呢。”
眾人歡笑之際,我卻看著鏡子裏自己饑荒中的非洲難民模樣,若有所思……直到一位侍從給我披上了灰袍,我才驚醒過來。這位侍從示意我坐上一台擔架,我點頭下床,給赤子先生和謝爾頓致敬,猶豫了下,還是緩慢給每人都敬了個渾淪禮致謝,這才坐上了擔架,縮好了免得自己弄髒太多地方,兩個侍從沉默扛起擔架,把我帶走了。
臨走,我看著眾人已經開始圍著赤子先生開始做準備工作,紮堆起來的他們,讓赤子先生身上突然湧出的魔力波動變得晦澀卻依然磅礴,我又若有所思,記憶中赤子先生那神乎其技的魔法與煉金技術依然可以很清晰展現。我歎了口氣,打算閉眼再眯一會,眼角卻陡然瞥見一個景象,我不自覺地看向了剛剛經過的門口,本在那裏站崗的夏普,也若有所感地看了我一眼,我與他的眼睛一觸,心中不覺一震,再無法仔細思考。
直到浸泡在了赤子大人特別調配的浴湯之中,我依然感覺渾身有些寒冷,心中驚怖,難怪我隻記得他超人的感知能力和強大的實力,有他全身甲胄奮戰在哪裏的記憶,卻總是記不起這位大騎士夏普的模樣,因為,那是一張完全破爛了的,沒有一點人臉模樣的臉!
我歎了口氣,好似享受著熱滾滾的湯浴一般眯起眼,卻是在記憶深處,搜刮出了,一段塵封的,血腥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