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速度不快,在他給下一個路燈加了第二勺油的時候,我才走過了那幾十米,他依然沒有感覺到我,於是我繞過邊緣貌似漏了點油的油桶,拉了拉他的衣擺,他好奇回頭,卻因為個子太高,平視了一圈有些莫名其妙,於是我隻好開聲說:“我在這裏。”
他低頭看見我,眼裏迷惘了一下,呢喃了一聲“你是誰?敵襲……”,然後反應過來,趕緊捂了一下嘴巴,然後手忙腳亂地放下裝油的油鬥和挑燈芯的挑針,退了一步恭謹鞠了一躬,喊了我一聲“院長先生”。
還好還好,看來還是看見我的新的魔法肖像的。剛才我還真被他差點動手的樣子嚇了一跳。
看麵相,這個小夥子和前世的籃球巨星科比有點相像,就是嘴唇比較薄一些,顯得比較喜歡沉默,但依然是一個帥氣可親的小夥子。而且,魂穿以來雖無幾日,但閱人也有幾個,聽到的話和稱呼也不少,但隻有這個小夥子的一聲院長讓我非常舒心。
是個合我眼緣的家夥。我這樣想,然後問他:“我早前見過您,知道您已經從書庫那邊添油添到了這邊,想來書庫也不是您的起點吧?這是為什麼呢?”
這位我沒有資料不知道名姓的小夥子有些不舒服似的,抹了抹他軍事學院的導師服,我知道,我的問題讓他有些迷惑了,能進地底來走一圈都是可以在外麵稱道的榮譽,何況是為赤子先生添油,這需要理由?我這樣問有點特立獨行了吧,小夥子很是抓了幾把自己的衣袂,似乎想把上麵遺漏的燈油先揪下來再回答我。
我沒有著急,再等他揪抓了一會,問道:“是學術問題?”
沒有回答,但是他手上動作更快,額頭都冒汗了,我笑道:“那就是學術問題了?”我退後一步讓他不那麼緊張,接著問道,“哪方麵的?”
這位導師臉都快綠了,我沉默了一下,問道:“是發現赤子先生哪方麵的戰略思想有問題?還是發現赤子先生哪本著作跟不上時代了?還是他哪次演講你有意見?”
仔細觀察導師的臉色,然後我點點頭說:“看來您是覺得赤子先生哪本著作跟不上時代了啊,可以跟我說說是哪本嗎?吾玄名?集子錄?波浪說?還是其他?”
然後我有些頹喪:“都不是啊。”我沒有管這位神奇地臉色雪白的黑人,自顧自說,“我對赤子先生戰略方麵的書籍讀得不多,有機會您再和我說說,我有事先走了。”
我轉身要走,突然又回頭。“對了,還沒請教您的名字,有姓?貴族?”
黑人的臉麵掙紮,貌似緊張得牙骨關節發緊,但他還是冒著冷汗說了出來。
“我沒有族姓,也不是貴族,您叫我馬克思就好。”
喲,真是個有些驚悚又好意頭的名字,如果意淫一下,就好像有一位偉人在我身後一起置疑赤子先生這位偉人的樣子。
我沒有再說話,隻是點頭微笑走開了,沒有再回頭。直到順著路拐了幾個彎,走出了一個洞口,看見了深淵邊的懸崖峭壁,以及貌似等了有一會的夏普。
夏普看著我,點點頭說了一句長話:“我知道你已經觸及了以前的記憶,所以我感覺我可以來找你了。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想起我曾經說過,你的所為,我一定會有回饋的!”
他笑了,臉頰如同破網一般展開,露出了下麵健康幹淨的牙齒和牙齦,很有視覺衝擊力,他破碎的眼瞼下的眼球也愈來愈亮,顯得恐怖得很。
“我現在給你五個選擇,一個,是跳下深淵,一個,是和我決鬥,一個,是接我三刀,一個,是離開地盤,還有一個,是赤子先生友情提供的,上去魔法學院,給那些嫩娃子講課。我現在給你十秒選擇,沒回答我就直接動手了,請快一點想比較好。”
一個比一個看起來要輕啊,這不是誘人犯罪嗎?但其實我知道前麵四個都可以選就是第五個好凶險。前四個死了一了百了,最後一個那是暗流湧動牽一發動全身,一個處理不好,隨時被蓋一個大黑鍋成為千古罪人啊。
但是,死一個是死,死兩個是一雙,能害死那麼多人,也顯出我了不起不是?而且,誰說我一定就處理不好,就算處理不好,時間還長呢,我難道不會重點學習甩鍋?
這樣想明白了,我笑了,問夏普時間到了沒,回答說快到了。我點點頭,馬上嘴巴一扁,都快哭出來了:“夏普先生,我要告您欺負老人!有沒有第六個選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