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好笑,搖頭驅散了下眼暈,向它招了招手。小米很人性化地搖頭不從,我就問它:“你是不是看見我吃夏普先生的血了,以為我喜歡吃血?”
我的仙子曾經說過,不能帶著惡意看待事情以己度人,那樣也是暴徒。於是我試著轉變觀念,想到了這麼一個最美好的可能。小米這貨真的極通人性,聞言有些踟躕,卻還是飛了出來,銜了桌麵上的培元石,可是不懂這麼導出裏麵的血液,隻是拚命咬啊甩啊摔地,我顧不得一臉黏糊糊的,笑著擺手說:“不必忙不必忙,小米大爺,我隻是試下味道,不是有這個愛好,你別摔了,再摔那石頭要壞的。”
小米又摔了兩下,可能發現培元石的確夠堅固起碼它將近四級武者的咬合力是不夠看的,很快就失去了興趣,有點沒家教地對著培元石吐了兩口口水。我笑眯眯看著,發現小米沒有惡意的確讓我很開心,我的手下意識地摸了把床板,頓時臉色一變,趕緊對著似乎想湊上來的小米搖頭擺手說:“別別別,你別過來,我……我沒事了。”
“咦,老鬼你能有什麼事?”隨著話音一落,普羅老貨一個不太精準或者說不太好運的傳送出現在了毛料堆裏,趁他手忙腳亂咋咋呼呼地從雜料裏往外擠,我趕緊也有些手忙腳亂地用被子蓋住床板,一邊若無其事地貶損他的傳送。從雜料裏擠出來的普羅沒有管我,追著小米一頓亂跑抓著了就抱著一頓心肝寶貝地亂叫,被普羅隨手幾個小魔法逼到他懷裏的小米非人的臉上硬是擠出了一個很不耐煩的人性化表情。它的表情和普羅的小魔法都讓我有點耳目一新,依稀好像找到了整治小米大爺的法子。正這麼想著,小米毫不客氣地叭一口,狠狠咬在了普羅手上,這位魔導士動念間給自己的手臂上了個薄得足以保護自己又讓小米以為得逞了的魔法盾,又開始抱著它心肝寶貝肉肉痛一會給你吃飽飽地亂叫。
“老鬼,你真沒事?你的臉色好差,該不會虧心事做多了做惡夢吧?我就說你定的那些整治貴族的方案和措施有點偏激了,當然也不乏良策,但是中間決定結果好壞的度很難把握的,你該不會已經做了壞事了吧?真做惡夢了?”
我飛起一腳趁普羅兩隻手抱著不肯撒口的小米不能動的時候把他給踹了個跟鬥:“你才臉色差呢,我身體不知道多好心理不知道多健康,你的臉色差我都不會。”
“你真沒事?沒事我走了啊。”普羅把發了飆開始咬他頭的小米的尾巴抓住,免得它趁機又翹家了,乍一看像腦袋上多了一個奇形怪狀的辮子,臉上真切關心地又問了一句。
“沒事,走吧走吧,我要休息了。”我語氣放軟,手上卻不客氣地驅趕著他。
普羅走了,我下地送這個帶著個不聽話的小米無法傳送的魔導士出門。看他們走遠,對對門探頭出來的七號說了句沒事你繼續休息吧。然後關門進屋,回頭,卻看見夏普又出現在我的床上。
他這次沒站著,卻是蹲了下來,撫開了我蓋住的被子,摸了摸純鐵的床板上,那明顯的、深入鐵床裏麵半尺多的枯瘦爪印,我心中一突,隻好走上前硬著頭皮問了一聲:“有事沒?”
這次夏普馬上抬頭看了我一眼,“展顏露齒”一笑,說:“沒事。”
在我跨前半步就到床邊的時候,夏普又消失了,連那個被折騰了半天非常可憐的魔族高級探子的屍體一起消失了。
我順勢坐到床上,摸著那暴露出來的,觸目驚心的抓痕,心想,我們倒是沒事了,明天就要辛苦侍從們,搞衛生、換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