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我這麼多半肯定半套話的說話,夏普的臉麵卻沒有什麼一絲的動靜。他把兩顆蛋再次放回了背上有些累贅的保溫箱裏,說了句:“先帶回去給賢者仔細檢查。”
“可以。”我已經越來越耐心沉著,不會刨根問底,如同一個睿智的老人。當然,偶爾年輕人的習性發作,我會像剛才那樣,咋咋呼呼衝動無比地爆掉了福米爾的頭。
夏普放好了蛋,又很耐心地與我對視了一會,然後他說:“沒你說的那回事,某些時候隻是碰巧想那麼做罷了。感謝不用,你的就職會給我個座位,如何?”
我變臉似的馬上刷下了自己的笑臉,板著表情說:“不如何。”
“不如何也一樣,我會去。”夏普往旁邊飄了飄,拍了拍依然敬業地撐著雞翅給我們擋雨的綠龍的小腿,哦吼哦吼地表揚它,也算是反駁了我剛才以為他不會龍語的事了。
於是我真的明白了他是真心為我好,這很暖心,他當初給我那五個選擇的時候,曾經對我說過“你的所為,我一定會有回饋的!”我如今看到了,看清楚了,的確是暖心的回饋。
但是我真的不需要他的護駕。如果那天真的上演了全武行,秒殺不了我的不用介意,秒殺得了我的他在不在意義也不大,但如果他沒有現身,震懾作用其實更大。這就是理性分析,但如果他是真的為我好擔心我,理性分析就沒有用了。
“現在我還不能離開地盤,但你可以砍我三刀。當初你要砍我,不就是想讓我認識到自己的不死之身嗎?我知道你是可以秒殺我的,你現在砍我三刀,如果我不死,你就不能有座位。”我堅決地說,如果他砍得死我,那就不是他了。
“不如我們決鬥?”
“不來,你決鬥不就是要為你父親出氣嗎,死不了還受一身剮,當我傻啊?”
“傻了就不會理性了。”
“傻了也不會就職了。”
然後我們都沉默了,隻有淅瀝瀝的雨聲,以及兩隻聽不懂人話的龍偶爾哼唧兩聲。
我知道我們互相都說服不了對方了。夏普因為我不知道而他不肯說的原因維護著我,我因為他的父親維護著他。夏普不是我的朋友,他是我朋友的孝子,如此而已。也許要等另一個人,也許是還在哪裏忙碌著課題的赤子先生開口,才能打破僵局了。
夏普無聲無息地飛走了,這次倒是走洞口那邊了。
我沒有再理他,再次與綠龍交流了兩聲,希望他接受我為他取名的建議,還向它點明了如果接受我的賜名與我結緣,成年後就有機會獲得龍神賜福逆生長一次,因為我跟你們龍神老大熟,這是所有與我結善緣的龍都有的福利哦。就像現在的夫尼勒一樣雖然身體才十幾米年齡也不大,但是戰力卻是七龍之首,杠杠的一條龍中老大。
可惜綠龍死腦筋,和我也不熟,沒有鳥我,而是對著似乎處理好了傷走出來拿隻有他能拿動的兵器“拿穩別掉了”的雷先生親昵地叫了起來。
雷先生扶起菠蘿狀的兵器,讓我眼花繚亂地操作了一番就收成了線圈一般,扛在了肩膀上,然後他親昵地摸了摸湊上去的綠龍的鼻子,然後對我說:“院長先生肯賜名那是極難得的,綠龍他還小不懂事你別見怪,不如你就直接取一個,我會讓它接受的,如何?”
我搖頭說:“那樣沒有意義,讓它自由成長吧,並不是每頭龍都要攀登六階,甚或突破六階的,綠龍還是孩子,它開心就好。它長大了,會有它自己的福緣的。”
“然也,院長先生高明。”雷先生點頭表示同意,然後接著說,“聽說院長先生即將就職並發表演講,此乃盛典,不知我是否有幸拿到一個席位旁聽呢?”
我眯了眯眼睛,笑了笑說:“哪裏有什麼如何,想來就來,說不定那天沒人捧場,還得雷先生撐台麵呢。”
我與雷相視而笑,各自心裏都不知道在冒什麼壞水。
我就是親疏有別,晃點你這個心裏有鬼的孩子,你又如何?誰讓你在我的記憶裏,並不那麼出彩,甚至可以說,一身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