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社老板剛走,關上的房間裏響起了安娜歇斯底裏的怒吼聲,標準至極的中文裏透露出的是一種妥妥的聲討和控訴,她才不管別人聽不聽得到,反正旅社裏除了登山隊團隊隊員,就是旅社老板兩口子,這裏是安娜說了算,她隻想發泄怒火,才不管別人怎麼想。
“我去美國幹嘛?你不是不知道我真實的想法,那個不是正常的告別嘛,西方人不都是這樣?你也看到了的,我手可沒動哈,不要被怒火蒙蔽了思考的能力,哎,床鋪砸斷了,我的腰也快要斷了,你太狠了點,好疼啊......”
宋小雙帶點沙啞的聲音從房間裏傳出來,走廊有些暗淡的節能燈光線下,安妮、楊伊帆、張丹雪齊齊看著梁莉,示意她進去勸一下,別真讓安娜把宋小雙給打傷了,梁莉抿嘴淺笑微微搖頭,宋小雙這家夥演戲的天賦越發明顯了,安娜想要傷到宋小雙,可能性太低了,床板斷了腰也斷了是宋小雙故意說得,他是用這樣的方式平息安娜的怒火,安娜的氣也應該消散得差不多了吧。
果然很快房間裏就響起來安娜有些驚惶的話語聲。
“臥槽,真的血腫了,我不是故意的,小雙,你不要緊吧?”
“沒啥,你能這樣想就行啦,你不是常常說我是小強的命嘛,硬著勒,床鋪砸爛了一張,去隔壁房間搬一床吧,早點睡,明天我們去友誼橋回國!”
宋小雙的話音未落,房間門就打開了,宋小雙頭發上滿是各種碎屑,臉色淡然的出現在房門口,看到走廊裏的幾個女人都看著他,宋小雙有些意興索然的往走廊裏走,嘴裏低聲嘀咕著誰也聽不明白的話語......
“安娜,小雙他說什麼沒有?”
梁莉走回房間,看到安娜站在一張斷成兩截的木質床鋪的旁邊,眼神有些發呆眼眶裏隱現淚痕,梁莉不相信宋小雙沒有悄悄的和安娜說些什麼,就如同當初在地下深處實驗室基地內,宋小雙就曾經這麼幹過,為的是避人耳目,傳遞重要的情報。
“沒事了,安妮堂姐、小楊去隔壁搬一張床鋪過來!”
安娜對於梁莉的話語不置可否,語速很快的說了兩句,楊伊帆和安妮秒懂,安娜這是有話要和梁莉說,兩人速度的走了出去。沒有被喊到的張丹雪說了一聲上廁所,也轉身出去了。
“阿黛拉走之前在宋小雙耳朵邊耳語,她通過特殊渠道知道一些新的情報,告訴他很可能有人會在樟木鎮等著我們,當然不是國安係統的特工,而是其他方麵的人,這不是好事情,已經是中國國境了,這些人賊心不死啊,宋小雙是被我砸斷床鋪後才說的,你說這家夥腦子是不是真的不正常,是不是有受虐的傾向......”
聽到安娜附在耳朵邊的低聲細語,梁莉差點沒有笑抽,表情有些古怪的低語道:“他就是這樣奇葩的一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嗯,那個,眼鏡女隊醫單獨一間房間,會不會出問題?”
“應該不會,阿黛拉的警告說是在樟木鎮可能會遇上那些人,這裏出現的可能性應該較小,他們隻是猜到我們的回程會經過樟木鎮,猜到我們出現在這裏的可能性很低,既然眼鏡女隊醫願意一個人一間房,隨她去了,安全問題應該不大,有什麼問題宋小雙會第一個知道的,我們都相信他的能力......”
安娜繼續低語說著話,梁莉暗自點頭沒有說話,楊伊帆和安妮已經抬著一張簡易的單人木床走了進來。
......
通往加德滿都的幹道公路上,一輛大越野車,在山間崎嶇蜿蜒的公路上開著大燈速度不慢的行駛著,車裏坐著的正是阿黛拉的四人特工小組,副駕駛位置上的阿黛拉眼神有些飄忽,看著窗外黑漆漆的山巒,語氣果敢的用英語說道:“約翰,我們不去加德滿都,去A1機場,那裏有小飛機可以使用......”
“頭兒,你準備再次偷一架飛機離開尼泊爾?”
約翰有些疑惑的說道。
“放棄原來所有備用的計劃,有人在中國邊境的樟木鎮等著宋小雙,就會有人等著我們回加德滿都,正常渠道離開尼泊爾已經不能了,還想回美國嘛?想回去就必須采取一些非常手段,約翰,你不會是膽子變小了吧?”
阿黛拉白皙嬰兒肥的手指三兩下弄亂頭上的金色短發,語速更加快捷的說著她的打算。
“好吧,我們一直都沒有開車載導航,這倒是一個很好的契機,如果真的去A1機場,倒是有著明顯的優勢,我們能夠真正的甩開不懷好意的人......”
約翰說話的同時,迅速開著越野車拐彎從幹道上駛到一條碎石路上,阿黛拉無視碎石路旁深深的峽穀,心裏麵暗自想:宋小雙,我們還會再見麵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