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就這樣僵著,誰也不肯先走出一步,就兩人的關係重新做一個規劃。就這樣任關係持續降溫,就這樣尷尬地在一個教研室中工作和學習。兩人都感到無比的不舒服。
導師開始了酗酒,開始不注重修邊幅,還蓄起了胡子,象個搞藝術的,再也不文質彬彬了,象個玩世不恭的人,有時說髒話,有時罵人。他對學術研究也不上心了,對自己的研究成果有時惱羞成怒,還將成堆的學術論著付之一炬。校領導看他這樣,實在受不了了,把他叫進辦公室,問他到底咋了?受啥刺激了?他不說話,隻是望著房頂傻笑,象是精神出了問題。這個在領導看來很有出息,對國家很有貢獻的人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狀況?校領導不得不動用人力去調查了解。
最先了解的對象是王佳卉。王佳卉是一問三不知,守口如瓶,不表態,不解釋,隻說老師這樣,她很同情。
可是這事情並不是隻有兩個當事人知道。導師對王佳卉的感覺大多數師生都清楚。他現在這樣多半與王佳卉有關。於是校領導和師生開始向王佳卉施壓。說解鈴還需係鈴人,導師的事就放在你身上了,你看著辦吧,不至於那麼沒人心吧。
王佳卉內心鬥爭很激烈。導師這樣真的出乎她意料,以為難受兩天也就過去了,沒想到他受到的震動這樣大。這個一向溫和的老師,心胸寬廣的老師,如今真的鑽進牛角尖了,陷進泥潭拔不出來了。很危險的事情。可是,能因為他這樣她就盲從嗎?就如他所說的喜歡上他嗎?喜歡是自然的事情,豈能強求?就象她喜歡付春秋,那也是自然而然的,並不是因為他長得帥,他有才,他多富有,他很能幹。都不是。就是在對的時間,在對的地點遇上他了,對他產生了強烈的感覺,就電流一樣電著她了,讓她心靈釋放出無比的快樂。導師對自然這個概念是很有研究的,曾針對自然的內涵和外延,自然對社會的功用,自然對人生幸福的重要進行專門論述。可是他怎麼對感情這東西不能做出自然的解釋呢?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她喜歡付春秋,可是付春秋也象自己喜歡他那樣喜歡自己嗎?她沒信心,她感覺他對哪個女人都那樣好,那樣負責任。她雖然也吃醋,但她更多的是對他的信賴。她相信他不是個濫情的人,他喜歡上了哪個女人,他的心就在她身上。也許他還沒愛上自己,可是她想辦法讓他愛上,她已經做出了許多可愛的事情,可也做出過傷他的事。現在她不能再放過他了,要大膽地向他出擊,克服一切困難也要讓他象自己喜歡她一樣喜歡自己。
她覺得自己在這方麵就比較成熟。她就沒因為與付春秋關係不明朗而歇斯底裏,而破罐破摔。導師啊,咱別這樣好嗎?你別逼我好嗎?
她好倔,沒有向校方做出讓步,沒有承擔學校師生給她交待的任務。她真的怕,怕他對自己有幻想。他的舉動讓她不得不防,他很偏激,很敏感,讓人心裏毛骨悚然。不能心軟,不能有婦人之仁,必須從現在起把一切都扼殺在搖籃裏,她覺得這樣才是對他負責任。
這期間付春秋一直在忙。他的歌聲更動聽了,因為他聘請了個專業的聲樂老師指導他,老師的指導讓他的演唱技巧更加爐火純青。歌聲動聽,酒吧生意跟著也紅火。小混混這下不再上市場上混了,他成天在酒吧裏忙乎,幫助老板娘打下手。現在他對老板娘是招之即來,象跟屁蟲一樣跟著她。有了小混混的幫助,付春秋的擔子就輕了好多,他就可以喝著茶水,想想自己的心事。
與王佳卉自從那晚見過後,他們又見了幾次麵。都是在白天,太陽高高地照的時候,眼睛都睜不開。冬天的色彩是耀眼的白色,王佳卉穿的也是白色的羽絨服,而他則穿著紅色的羽絨服,一紅一白相映成趣。
王佳卉帶付春秋逛了北京諸多好玩的地方,什麼紫禁城,北海公園,圓明園,北大,清華。這些地方讓付春秋開闊了眼界。他驚歎人的力量的巨大,正是無數雙勞動人民的手托起了大北京的曆史的輝煌。王佳卉一點也沒有生在北京的榮耀感,相反她倒念念不忘付春秋的家鄉。她說那裏才是她最喜歡的地方。因為那裏是純天然。那裏沒有堆積下累累白骨,沒有剝奪百姓用血汗掙來的錢來搞建設。那裏對人民無所求,奉獻給人民的確是美不勝收的風景和讓人健康長壽的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