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春秋和那個象雙胞胎一樣的男人搞的一出什麼戲呢?太假了吧?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雖然王佳卉諱莫如深,三緘其口,可是事實再清楚不過了,所有人都知道,她懷孕了,孩子卻不是他的。他隻是個刷鍋的。
他一個人在醫院附近的一個小酒館裏喝悶酒,越喝心越堵,自己是個什麼角色呢?就是她走投無路時的一個墊腳石。自己愛來愛去,愛的卻是破料貨,是人家玩過的。玩過的也罷,她究竟對自己有多少愛情?他不傻,能體會得到。她還另有所愛,不是付春秋就是那個人。付春秋為啥要突然把那個人弄走?他們究竟都是什麼關係?
他踏著月色迷迷瞪瞪跌跌撞撞回到王佳卉身邊,他被一家人其樂融融的,見到他後立即斂聲摒氣的,給弄得火冒三丈。他憤怒地踢翻了一把椅子,大吼道:“王佳卉是我女朋友,你們知道不?”
爸爸噌地一下站起來,反唇相譏道:“知道了又怎麼樣?做為男朋友你夠格嗎?”
導師哈哈大笑,晃動豬肝色的臉,象站在風波不定的船上,指著王佳卉說:“你問她是什麼玩意?”
王佳卉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來,喘息著說:“你們都別叫了,好不好?”
導師那忌妒的火被酒勁燒得正旺豈能就此熄滅。本來在校園裏那火就該燃燒的,偏偏叫付春秋給澆滅了,滅得他一點也不爽。這下該爽了。是的,他想爽就爽,他在山區那晚就把王佳卉爽了。爽了的結果是她跟他了。那這次爽呢?
“懷孕就懷孕唄,還偷偷摸摸的,這下好吧,丟人現眼了吧?”見兩位老人看他的眼光不對勁,象要撕了他,於是一不做二不休道,“你們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孩子不是我的。”
女兒懷孕了,肚子呢?媽媽掀開女兒的被,用手去摸,平得象草原。她勃然大怒,指著導師道:“你血口噴人。”顫抖著趴在女兒耳邊,語無倫次道,“姑娘,你告訴媽,你沒懷孕,你說啊!”
爸爸則氣極敗壞地上前伸手要打導師。在他心中女兒聖潔得象無瑕的玉石,有一點汙點都是他無法容忍的。
“爸媽——”王佳卉一聲長嘯,聲嘶力竭,“他說得沒錯,都是我的錯。”
“什麼?”爸爸撇下導師,返身怔怔地看女兒,媽媽則披頭散發地抓住女兒的肩膀,“女兒,你是不是神經錯亂了?被他嚇著了?”
王佳卉終於在這亂紛紛中看清一個人的麵貌,她不但不傷心,反倒以此為樂。
月華如水,靜靜地流淌,仿佛流進了她的心裏,她的心不再那樣火燒火燎,而是冰冰涼的。王佳卉剛要張嘴說話,爸爸立即捂住女兒的嘴。對於即將說出的話,爸爸比女兒還要怕。
“不說不行,還是當麵鑼對麵鼓好,是吧?我要讓二老明白我對你有恩。”導師逼視著王佳卉。
“不說,就不說,你給我滾。”王佳卉爸爸怒喝道。
導師一動不動立在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王佳卉。
王佳卉看了看爸爸,又掃了一眼導師,搖了搖頭,無限悲涼,“我好後悔。”她沉痛地拍打著病床。
導師輕蔑地冷酷地說:“你就是個跟誰都上床的淫婦,要後悔也是我,不是你,我他媽最傻,替人刷鍋,又替人消災。”
王佳卉用手指著導師,聲色俱厲道:“我要告你,你是強奸犯,你是劊子手,你殺死了我肚子裏的孩子。”
導師一時語塞,跟著心裏一哆嗦。這是他的一塊心病,現在被她發現了,他誠惶誠恐,語氣頓時緩和下來:“佳卉,不要那樣傷人好不好?誰在你最困難的時候陪著你,幫助你?那不是我嗎?沒想到你還反咬一口,你是不是太狠了。”
王佳卉不再理會他,隻是對爸爸說:“讓他滾蛋吧。”
爸爸連推帶搡地把導師推出門外。
屋內重又恢複平靜,兩個老人又氣又悔又心痛。女兒發生了這麼多事,受了這麼多罪,他們竟然渾然不知。
媽媽拍著女兒肩膀安慰女兒:“女兒,不用怕,有爸媽為你撐腰,你什麼都不用怕。”
爸爸邁著沉重的象灌滿了鉛的腳步,一步一步挪到女兒床邊,輕撫著她的頭發,愛惜地端詳著女兒的臉。女兒還是那樣美麗,還象一朵花。可是這朵他費盡心力才培養出的美麗的花卻在他不允許的情況下被人摘了。他恨自己沒有看好女兒,他恨那個偷盜女兒貞操的男人,他恨女兒為啥不好好保護好自己。難道她不懂她的身體不隻屬於她,還屬於爸媽嗎?
“爸媽……”王佳卉淚眼婆娑,帶著無限歉意,“讓你們為我操心了,我真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