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 想清楚了(2 / 2)

屋裏一盞燈都沒亮,人們頭挨著頭,臉挨著臉,靜靜地等待。是在等待付春秋嗎?

當嗚嗚的揉弦聲象在深山裏鳴響的時候,人們終於喝起彩:“好聽。”還是那力度,那節奏,那旋律,她不用看,一定是付春秋。她索性閉上眼睛,懷著激動雀躍的心聽。正是付春秋最拿手的曲目:灰姑娘。這首鄭均演唱的歌被付春秋演繹後別具一番滋味。聲線柔而有力,每一個字都蘊含情感,具有巨大的吸引力,自然而然將自己代入歌裏去。

一盞一盞桔黃色的燈次第亮起來,一眨一眨的,恰到好處地將人們籠罩在曖昧的氛圍中。在這樣的燈光下看人,沒有不漂亮的,沒有不深情款款的。她內心的柔情不斷升騰,升騰到吉它發聲的地方。不是付春秋。她揉了又揉眼睛,付春秋無論如何不會尖嘴猴腮,瘦得象個紙人。付春秋呢?他去哪了?

“這個哥們跟以前那位比長得磕磣點,可是一個街頭小混混能唱成這樣不錯了,這都是愛情的力量。”身邊有個嬌小的女人跟摟著她的那個男士說。

“這酒吧現在多虧這哥們了,有情有意啊,聽說老板娘還不樂意呢。”那個男士動情地有些憤憤然地說。

女人顯然不服,說:“歌雖然唱得不錯,吉它彈得也有板有眼,可我覺得還是不如前一位好,那個多帥啊?”

“你就知道帥,你們女人啊!”男士嘖嘖歎息。

王佳卉聽明白了,付春秋走了。她急於要找老板娘,不能顧麵子了,該辦的事一定把它辦了。

老板娘在她的辦公室裏。不象以前那樣迎來送往了。生意一天比一天好,有時間休閑一下,在網上鬥一下地主,玩玩遊戲。每天找她的人不計其數,因此王佳卉進來的時候,她連眼皮都沒上挑,依然在那津津有味地玩。王佳卉悄無聲息象幽靈一樣飄到老板娘麵前。燈光暗淡,老板娘眉頭微皺,嘴唇微噘,手指夾著一根煙,全身心都在玩中。

“老板娘,還認識我不?”

老板娘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口裏媽呀一聲,她定睛看去,“你是?”

王佳卉比以前要瘦,要沉靜,聲音更沙啞,因此她沒認出她來。

“我是付春秋朋友,你還有印象吧?”王佳卉淡淡一笑,就近拿一張椅子,抬屁股坐下,與老板娘隔桌相對。

老板娘搜索枯腸,終於想起這個勾引付春秋魂的女人。正是這個女人,把跟她一冬天恩愛的付春秋給奪走了。她恨極了這個女人。可是自從再也找不到付春秋,自從小混混對她越來越百依百順,那個勾引付春秋的女人漸漸淡出她的視野和記憶。

“哎呀,是你啊,你怎麼跑我這來了呢?不上學了嗎?”老板娘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驚駭地打量眼前這個女人——臉色發青,好象很長時間沒見太陽了,臉形沒的說,沒有幾個女人有她的周正……無人能及的俏皮美麗,但眼神裏有許多落寞,許多渴望,也有些許擔心。

“我來找付春秋,他不在了嗎?”她的眼睛瞪得圓圓的,象今晚的月亮。

“他早都走了,不在我這幹了,你也看了,我們這有新人了,咋樣?不比他差吧?”她吸了一口煙,隨即將煙灰撣入桌上的煙灰缸。

王佳卉的臉瞬間緋紅,嘴唇哆嗦著,腳跺著地麵,焦急地說:“他去哪了呢?我有重要事要跟他說。”

“他沒去找你嗎?不可能吧?我記得你是他心上人來著。”老板娘撇著嘴,有些冷嘲熱諷的意味。

王佳卉的臉更紅了,她不斷地搖頭,含著淚,但沒流出來,“他去哪了呢?一點音信也沒有嗎?”

“唉,又是一個癡情女,這男人啊,沒有一個好東西,玩過了就扔下了,無情無義,我覺得你還是別找他了。”老板娘語氣稍微和緩了些,她好象可憐起與她相對的這個女人了。

王佳卉的腦子裏什麼也沒有。她隻想付春秋去哪了,偌大的北京,她上哪找去?因此,她眼睛一直盯著她,“我真的有重要事,你要是知道就告訴我。”

“我隻知道他前一段時間在街頭賣唱了,後來就再也找不到他了。如果你有耐性就在北京的各大街頭找一找吧,沒準能找到,我祝你馬到成功。”說完,老板娘就做出送客的表示,“還有沒有心再玩一會?我陪你一會?”

“不……不,我這就走,這就走……”王佳卉轉身就走,頓覺腳底下象沒有根,她真怕倒下去再也站不起來。

真的就象命中注定一樣,導師一腳就將她給絆倒了。她被他象葉子一樣拾到手中。他扶起他,不顧她拚命地喊叫,給架走了。她仍沒逃出如來佛的手心,想當尼姑的夢也做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