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牛頭馬麵和青麵鬼,見了此人如見屠夫,腿腳一軟,往地上跪去,齊聲哀呼,“君上啊—君上!”
好像在人間,受了無盡委屈。WwWCOM那悲喜交加的聲音,聽上去滿滿是思念。
金玹好像沒看見他的“兒郎”們。麵向幽若空,單手握拳,放在心口,行了一個禮!
這禮節表示效忠!幽若空瞬間有點糊塗了。
看二牛等人的反應,此人必是那位陰司的閻王了。他向一個人間的帝王低聲下氣地表示效忠?
難道是被妖精揍傻了?
幽若空不動聲色問道,“不知閣下是”
“王乃掌管盤蒼大6陰司的閻君金玹。”金玹彬彬有禮,謙卑得像個真正的聖人,“此番特來拜會風國皇帝陛下。望陛下勿怪王冒昧。”
幽若空作吃驚狀,從案後走出,行一個平輩禮,“朕不過區區國帝王,豈敢勞閻君如此禮讓?”
金玹謙遜地笑著。一雙聖潔無私的眼睛,宛如溫順的馬兒,望著幽若空。
幽若空透過這雙無可挑剔的聖人之眼,看到了與自己如出一轍的狡詐。心中微微一樂。
他朝唐雲騰等人看了看。能榨出來的消息,差不多都已經得到手了。再親自審下去,倒也沒必要。便開口,“此處非待客之地,有朋遠道而來,不如去偏廳用一杯水酒?墨泠,你與二牛在此,繼續‘陪’著唐統領幾個。”
“是,陛下。”
金玹感激不盡一笑:“多謝陛下。”
幽若空抬步先行。立刻有幾個兵士高舉火把,前方引路。一對主客,好像一見如故,稱兄道弟而去。
火光裏,幽若空看到金玹腳不沾塵,沒有影子。卻又不像一般的鬼有陰森的氣息。他渾身上下,仙氣嫋嫋的。仙得要成精!
清秀的眉目,生來就是慈悲的形狀。一縷溫和無欺的笑,飄在眼角眉梢。唇形微微翹起,形成和善的弧度。叫人一看便覺得,他定有一副柔軟至極的心腸。
可是,看剛才那幫牛頭馬麵集體哆嗦著向他表達思念時,幽若空就明白,此人恐怕是閻王中的閻王呢!
到了刑堂隔壁的偏廳,兩人禮讓著落了座。一邊等兵士取酒來,一邊開啟了王與王之間的交談。
三兩句寒暄之後,金玹拿出一樣物件來,“陛下新婚,王身無長物,隻帶來一件故舊之物,望陛下見諒。”
話是這般的,他的神情卻毫不慚愧,似乎料定這“舊物”比“新物”更上台麵。
幽若空表示了誠惶誠恐、受寵若驚、以及卻之不恭後,將那包裹在金色綢布中的舊物接到手裏,故意一掂。圓咕隆咚的,似是玉質的簡紮。
他心中一動,難道是仙宗功法!他感激又好奇地問,“此物清涼,莫非是玉杯?”
金玹心,這裝傻充愣的本事,絲毫不亞於前世。一邊腹誹著,一邊春風拂麵道,“陛下,是一個功法玉簡。”
幽若空一聽,深表遺憾。“閻君有所不知。朕與仙法無緣……”
“有緣無緣,仙宗的人了不算。陛下前生,以此功獨步三界,有界第一戰神之威名。不過曆凡一世,卻被人誣蔑為魔種,實在是世道人心,艱險無常。”這番話,他得是推心置腹。
幽若空聞言,心頭翻江倒海。他早就從妖精的片言隻語中隱約猜到,自己前世必是厲害的。沒想到,竟厲害得出神入化了!
然而,他並非輕信的人。當下,很替金玹憂慮似的問道:“閻君將前世之事告知於朕,不怕泄漏機嗎?”
金玹微微一笑,“王知道,一時半會要讓陛下信我,是強人所難。不過,你我前世交情甚篤,是親如兄弟也不為過。這功法是曆凡之前,陛下托付的。名喚‘誅神’。上有陛下的魂識封印,隻需一試,便知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