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生存(1 / 3)

!!!!對我的話,殷楚雷似乎沒有反應,隻是沒有再開口,整個山穀除了火堆發出的爆裂聲外,寂靜深邃。

我愣愣地看著火堆,火焰在我眼前跳躍著妖媚的舞姿,時不時迸發出的火花四溢飄散,投入空氣的懷抱,很快趨於泯滅。

人就如這火花一樣,舞動生命裏的華彩,用一切的可能去追逐人生更廣大的空間,不惜離開生命的本源,然後,湮滅在時空浩淼中,什麼也不會留下。

身邊所有的人都是這樣,即使是自己,何嚐不是如此?

我攏攏身子,捂緊懷裏的暖石,讓它的熱意更貼近自己,淩晨的空氣冰冷寒冽,黑暗籠罩四野,這是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遠山如黛,似一抹重墨,點染夜空,不遠處的瀑布如墨畫中的枯筆白描,飛珠走玉。

我漸漸有些疲累困意,這身子能撐到現在確實不容易了,團抱住自己,我耷拉著沉重的眼皮,陷入黑暗裏。

又是那種壓抑人的黑暗和窒息,讓我喘不過氣來的夢魘,左衝右突依然逃脫不去,粘膩涼濕的液體從上方蜿蜒流下,整個空間裏充斥著死亡的腐臭。

我奮力掙紮,極力擺脫這種窒息感,然後撲通一聲,我的身體砸到地上,終於把我震醒了。

睜開眼,入眼的,是傾輝映岫,雲霞翠微,遠山是層林盡染,披輝帶金,霧藹輕紗,絞纏山腰。近處的淺潭平波如研,含丹貯氣。

想不到這個人跡罕見的荒穀也有如斯美景。真是人間處處是圖畫,隻要有心吧。

我伸了個懶腰,深吸口氣,清冷的空氣透著淡淡的濕鮮,由鼻入肺,四肢百髓無不通透舒泰,我不禁一笑。

“千靜笑什麼?”身邊突然冒出個聲音來,慵懶優雅,在這空靈寧靜的山穀裏如微風拂過,動搖這一畫的恬靜。

差點忘了還有個人在這裏,我忙放下手臂,坐正歪倒的身體,看過去,殷楚雷正靜靜躺著側頭看我,也許是這一山的安詳,他的周身也沒了平日裏的高深莫測,仿佛又回到以前在汗爻的日子,臉上帶了點痞笑,隻是沒有過於浮誇。

這人,當真是人中龍鳳,這樣被我包得像木乃伊,深邃的俊顏披瀝著朗日,輝映著鋒芒畢露的肆意,依然致命吸引。

我看著他對我毫無遮掩的笑意,似乎沒有了往日的雲遮霧掩,直白通明。

一個如此俊美的人在衝著我如斯微笑,還真讓我剛醒的脆弱心髒漏跳半拍,隨即想起,都大早了,我這是睡了多久,早該去林子裏看看有什麼可以獵食的,還要再弄些東西,幾天裏不能走,這地方得弄的再舒適些。

我猛站起來,眼卻一黑,差點一屁股坐下,起猛了,我閉上眼哀歎。

“怎麼了?頭暈?小心點!”殷楚雷的聲音傳過來,帶著濃濃的關懷:“你要幹什麼去?”

我扶了扶頭,等眩暈感過去,才回道:“時候不早了,我要去林子裏找些今天的吃食,還要再去找些草藥來。”

“休息一下再去不遲,你再睡會吧,都守了一晚了,看你的臉色憔悴得很。”殷楚雷今天是越發的和氣了,剛還笑著,現在還滿臉關切地對我說話。

我不知道他為何如此轉變,不過對我來說倒是件好事,不管如何,這時的他總比以前那個讓人懼怕的充滿王氣的帝王要好相處。

我搖搖頭:“已經晚了,我去去就來。”將火堆重新燃大,灌水進水壺,然後,帶上刀子,繩子進了林子。

其實要捕捉獵物早晚最好,尤其是小型食草的,一般晚上出來活動,不過昨晚太累,今天已經有些晚了,可再不進點蛋白類的,我和殷楚雷怕是撐不了幾天。

昨天大致看到過地上有圓顆粒馬糞狀的糞便,附近一定有小動物。

我憑記憶找到昨天發現糞便的地方,現在天光亮堂,看得比昨晚清楚,糞便周圍還有被啃吃過的幼樹光突突的莖,野兔的窩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