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假皇(上)(1 / 2)

!!!!黑衣人在帳中榻上坐下來,一手搭在扶手上,有了燈光,那雙纖美如玉的手在此時更顯出白皙來。他用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著扶手,發出噠噠的聲音來。

一下,兩下,猶如重鼓,擂擊在我心上,咚咚巨響。

帳篷裏,安靜地隻有我自己的心跳聲和他手指的敲擊聲。

好半天,黑衣人突然開口:“你這個丫頭就是這麼服侍人的?”

我撲通一聲跪下,抖著身子道:“老爺開恩,老爺開恩,奴婢不知道,老爺需要什麼,請老爺吩咐!”

“去給爺到杯茶來!”那個聲音磨得我覺得渾身肉疼。

我顫抖著爬起來,看到右手邊案幾上有個茶壺和茶盞,走過去,倒了茶,端到黑衣人麵前,手狂顫著舉起:“爺,爺請喝茶!”

手一抖,茶潑出了一半,倒在黑衣人的衣衫上,我再次跪倒:“老爺饒命,老爺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啪!”黑衣人抬起一腳揣了過來,將我揣到地上,我隻覺心口劇痛,卻不敢去揉,隻是在地上又再次磕頭:“老爺饒了奴婢吧,奴婢不是故意的!”

黑衣人冷哼:“去給爺倒水洗腳,再出錯,你那雙手就砍了吧!”

我趕緊爬起,匆匆從看到的木架上取了盆巾,將旁邊還冒熱氣的水倒進盆中,試了水溫,端到黑衣人麵前。

跪倒在他腳邊,我小心翼翼地抬起他的一隻腳,除去靴子和襪子,不由得一愣。

那腳,居然是如同他的手一般,晶瑩如玉,雕琢細膩,我第一次看到,有人的腳,可以如此美麗,如同一個藝術品。

我不由好奇,這樣一雙手腳的主人,該生得何種模樣,卻為何,有一付如此可怕的嗓子?

不過隻有那麼一刹那的愣神,我便意識到所處環境,再次不安起來,捧著他腳的手因為過久的僵直酸澀開始抖動的更加厲害。

我抖著手,將他另一隻腳也脫了鞋襪放入水中。

抖啊抖地給他洗腳,沿著腳上如玉柱般地小腿直到腿肚。

當我還要往上洗時,手中的那雙玉雕的腿肚子突然一緊崩,他又抬起腳將我揣倒,這次更加用力,直將我揣出去幾步遠。

胸口的疼痛讓我幾乎暈過去,眼前一片黑蒙。

黑衣人濕冷如蛇般的語調一字一句吐來:“滾回你的帳篷去,安分些,可以活久些!”

我如獲大赦,顧不得疼痛,手腳並用爬起:“多謝老爺,多謝老爺!”

我剛要走,黑衣人冷冷又道:“提醒你家主子一聲,別再想著逃走,如果不老實,下次就不是小小的刀傷和脫臼了!”

我點頭哈腰退了出去。

到了帳外,直走出老遠,我才對著夜空,長出了一口氣,總算是擺脫那可怕的家夥了。

晚風吹來,一身寒涼,原來已經汗透衣衫了。

如此夜間,依然雲翳暗淡,可是,廣袤的夜空下,寂寥開闊,清氣澄新,黑衣人四周極度壓抑的氣場如同一個低氣壓區,壓得人透不過氣來,還是這夜色開闊處讓人心坦。

如果長時間待在那裏,我都不知道還能撐多久,那種窒息感,讓人發瘋。

我走回原來的營帳,帳裏大多數人都還在睡,有幾個很好奇看著我走進來,我張望了下,看到躺在那裏的單蘭英,忙跑了過去。

單蘭英的臉朝下,趴著,我可以聽到她細微的哼哼,我趕緊把她抱在懷裏,翻過來,就看到她狼狽的滿臉淚花以及脫臼的下巴,本來挺漂亮的臉蛋有些走形。

“你忍忍,我幫你把下巴接回去!”我把她放平,輕輕道,然後將衣角撕了幾條,纏在大拇指上,伸進她的嘴巴,兩手托著她的下頜,往前一拉,再一送,嘎噠一聲,接回了下巴。

我又看看她的腿,上麵有個在流血的洞,不過不是很大,已經在收口了,應該沒傷到腳筋。

我低低道:“怎麼樣,蘭英,哪不舒服?”

單蘭英的眼裏淚花泛濫,更不可噎止,也不開口說話,隻是嗚嗚的啜泣。

我將她抱進了懷裏,讓她舒服些,拍拍她的背,哄:“好了好了,不哭了,沒事了沒事了,啊!”也夠這丫頭受的了,那麼一個可怕的人,估計單蘭英長那麼大,沒吃過這樣的苦頭,她的世界,太單純了。

還好,她的倔強讓她沒有莽撞地把我們的身份暴露出來,至少還有轉圜的餘地。

隻是,該如何才能把我聽到的消息通知給卓驍?如何才能擺脫這裏?明天我們就要被送往北昌,那個可怕的孫湯定又會是個怎樣的人?我們還能活下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