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楊氏西府,少主楊澤童慌慌張張地在走廊中亂跑,逢著丫鬟仆人就是開口詢問趙炎的去向。
“身為少主成何體統!”趙炎從郡監府返回,眼見楊澤童衣衫淩亂,忍不住嗬斥道。
“趙將軍,我的伴讀昨天晚上忽然腹痛難忍,渾身經脈也有錯亂跡象,現在已經昏迷不醒,請……趙將軍救救他吧!”楊澤童言辭懇切,雙臂微微顫抖,顯然是十分激動。
趙炎眉頭大皺,臉色依舊不善,“什麼伴讀,那個來曆不明的小廝?報了郡監府沒有?”
一旁的楊澤光白臉滿是都嘲笑,“被楊澤戰的元力所傷,當然會有這樣的苦果子,澤童,你今天才反應過來麼?”
“啊?!”楊澤童頃刻呆所木雞,結巴巴道:“昨天……沒有事,我……我以為就過去了……澤光,現在怎麼辦?”
楊澤光連連搖頭,“真是可惜,我原本想提醒你,你卻與他研究陣法入迷,也就懶得打擾了。沒有修為的人被元力入體,稱為元力毒,你先解毒吧!”
“元力毒?”楊澤童一愣,近乎哀求道:“趙將軍,讓丹藥庫給我一粒‘伏龍丹’吧!”
“混賬!‘伏龍丹’是什麼等級,我西府的丹藥豈可輕易施舍給一個奴才!何況他連奴才都不是!”趙炎臉色不善,拂袖便走。
楊澤光跟著兩手一攤,也搖搖頭,“若是真有主仆情誼,倒不如給他買一口上好的棺材!”
青梅!楊澤童腦中忽然閃過一個人,不再與他們囉嗦,起身又跑了出去。
趙炎邁出的一步忽然又返了回來,對楊澤童道:“那小廝來曆查清楚了沒有?”
“初步查清楚了,不過是個江湖賣藝的。趙叔,您的意思是可以讓他參加早醒大殿的測試了?”
“如果他能熬過這次元力毒,就讓他參加吧。”趙炎精光一閃,道:“不過還是再查一查他之前的行蹤,這小廝有些古怪。”
“如果他真的精於陣法,倒是可以想辦法為我所用。”楊澤澤光也點頭道。
寧天河已經是奄奄一息了。
昨日的入侵元力散入經脈中後,寧天河卻發現如何也消化不了。那些元力如同行走在血脈中的鋼刀,翻轉不停的絞動血肉,折騰了一夜,他的身體越來越冰涼……
一會兒昏迷,一會兒被痛醒,若不是腹中有團火熱在支撐維係,他都要決定穿越回地球了。
在最後一點情醒中,寧天河搖頭苦笑,大夫終於來了。
恍惚中,楊澤童身後便跟著一個嬌小的丫頭進來。
那個小丫頭拿起隨身攜帶的包袱,從裏麵拿出大大小小的盒子,依次打開,露出各種顏色的膏體,漂出濃烈的藥香味。
她輕聲道:“他受到元力攻擊,累及表裏,當用涑玲、百裏香、莫言藤、含笑泉這幾味藥膏先行內服外敷。然後再用元力引導之法,慢慢消耗經脈中的元力。”
隨著清脆話音,青梅操弄起一把小刷子,熟練地在三個盒子中點綴掃過,湊到寧天河麵前。
寧天河依偎在兩團軟綿綿之上,被喂了幾大口的怪味麥麗素,接著褲子又被脫下,腹部清涼的感覺襲來,應該是被塗了一層藥膏。
青梅瞥到寧天河床前的《大闔聚元》,道:“此法也可以。”
“好!”楊澤童依言,端坐在床頭,對寧天河道:“我念給你聽,感覺清醒點的時候,就試著在經脈中引導元力!”
《大闔聚元》是一名上古修士所留,因為年代久遠,隻聚元部分完整記錄下來,在這之上築基和金丹的完整修習方法,已經殘缺不全,因為不連貫,漸漸被人遺忘,視作雞肋。
三日很快過去,寧天河已經可以搖搖晃晃站了起來,開始仔細端詳救命恩人。
她是西府大小姐的伴讀,年紀與自己差不多,容貌俊俏,目光清澈,酥*胸微露,事業線隱現。
“哦……天河,你自己換藥吧!”
青梅一開口,寧天河便覺得腹部騰得一團火熱逼了上來。
“天河,趙炎答應讓你參加早醒大殿的試訓了,你這老是肚子疼如何是好?!”楊澤童一臉焦灼,在地上不停走動。
“什麼,要去早醒大殿?”寧天河騰得跳了起來,渾然不覺鼓起的小帳篷:“我沒事!”
早醒大殿中布局通透,牆壁飾物十分簡樸,清爽幹淨,地麵鋪就不知名的紅色石頭。石頭地麵上刻畫了陣型紋路,並鑲嵌了眾多不知名的陣物。
此陣名為九天蕩魔陣,早醒大殿布置的是簡略版本,相當於人階九等威力,楊澤童低聲細言。
趙炎目光威嚴莊重,掃過這些少年,道:“人到齊了,都上主位吧。”
十名身著勁裝的楊氏少年也不答話,自覺踏入陣中,每個人卡住一個位置。十個人站定之後,另外九名伴讀書童也進入陣中,分別站於主位一側。
趙炎濃眉一挑,衝著還在原地的寧天河道:“傻站著幹什麼,就副位!”
陣中的楊澤童連忙道:“趙將軍,他大病初愈,況且還不熟悉此陣,你看讓他旁站觀陣如何?”
“不行!”趙炎冷冷答道。
楊澤童有些惱怒,道:“其他伴讀新入大殿時均旁站了七天,我的伴讀書童如何不能?”
“不入陣就滾,楊氏不養這些窩囊廢!”趙炎根本就不給楊澤童臉麵,更加大聲道。
其他幾名書童均麵露嘲笑,楊澤光道:“小命剛撿回來,站都站不穩,楊澤童你好狠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