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兩側凹陷的山牆內,十數火苗跳躍出火盆,光亮輻射散出,大殿內寂靜無聲,幾名侍女把心提到嗓子眼,不敢發出一絲動靜,氣氛顯得頗為詭異。
冷玉,那可是劉統領大人的心腹愛將,既得力又貼心,即便以精英的身份被送到西岐玄星山去深造,時隔兩年,也可謂時時讓統領大人魂牽夢繞。貼身的兩名侍女更知道,冷玉,是統領大人的心尖肉,日日笙歌,春宵不離的好夥伴。
侍女們愈想愈是膽戰心驚,與冷玉分別的日子裏,劉統領變得喜怒無常,喝罵是家常便飯,如果冷玉死了,那豈不是要日月無光,性命堪憂?
劉統領表情呆滯了許久,沒有說話,右手微微顫抖,不自然地撥弄左掌拇指上的扳指。他低垂著眉骨,揚起手臂,指頭像是抽搐了兩下,幾名侍女哆嗦了一下,連忙退下。
灰衣老者道:“統領大人,冷玉在楊城島,定是大意了。不說別人,單說那楊氏四府的府主,個個修為都要高出冷玉,恐怕是她出言不遜,或者泄漏了機密,才招致殺身之禍!”
“住嘴!”劉統領忽然暴怒,打斷老者的話,噴出一口濁氣,道:“半年來,鄒路郡追捕尉遲德收養的十幾個孩童,我們不說,尉遲德家族會不說麼,消息早就走漏了,而且還傳到了玄星山。正是因為玄星山長老過問,我才退而求次不敢聲張,讓試訓玄星衛去追捕。你那乖孫子把事辦砸,我才又不得已密令冷玉出手。冷玉尚在玄星山精英曆練期,又跟隨我多年,自然懂得謹慎二字,你開口閉口,是為誰找借口呢?”
灰衣老者有些惶恐,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解釋道:“統領大人,我的意思是,這最後一名孤兒,到底是逃脫了。這次冷玉失手,想必同陸丁一樣,都是遇到了強敵。”說著跪下,接著道:“陸明在這裏向統領大人請罪,陸丁遺落玄星矢,請統領大人責罰!”
“不要再提你那不爭氣的孫子了!若不是他先前愚蠢大意,怎麼會讓最後一名小子跑到鼎山。玄星矢遺失,這罪過你能擔當的起麼?”
劉統領紅臉更甚,拍了一下台案,直盯著陸明。
“統領大人,玄星矢,還沒有自己返回嗎?”灰衣老者見統領怒容漸盛,已經猜到結果,不由驚道:“楊氏島毗鄰鼎山,是不是被鼎煌門的老雜毛們扣下了?”
“如果被人截留,我當有感知,可現在已經完全失去聯絡了。”
“啊?”陸明老臉大驚失色,“怎麼可能,玄星矢,也會丟嗎?”
劉統領注視陸明片刻,想到了什麼,平複了一下怒氣,道:“玄星矢寄存了最厲害的天狼星輝,除了玄星山的老祖宗,根本沒有人可以煉化。此次竟然與我失去聯絡,對手不一定有驚世駭俗的實力,但一定有高明的隱藏手段。”
“陸明知罪!陸明請求戴罪立功,請統領大人許我去一趟楊氏島,我定當找回找回玄星矢,緝拿殺害冷玉大人的真凶,追捕回逃走的那個小子!”
劉統領閉目不語,微微點頭,顯然是默許了陸明的請求。
他轉身背對陸明,悲戚神色不再掩飾,心念反複凝結:“阿玉,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楊城演陣居。
楊氏東府演陣居有兩個大場地,其中一個供日常演陣所用,另一個大場地則是重大儀式所用。此時偌大的廣場中,楊氏族人齊聚,正在準備大賽的預備會議。
廣場中央,三排大鼎,每排九隻,氣勢非凡,大鼎表麵鐫刻異獸騰雲,上方青煙嫋嫋,繚繞滿空。
楊氏東府府主,楊氏族長楊士儀端坐高階之上,次手位置兩側,坐了三府的家主,楊氏各族人在台階下依次坐下。伴讀寧天河等十餘人,站立在楊氏族人之後,聽著族長訓話。
楊士儀道:“這次楊氏家族榮耀大賽,百年難遇,為圖我楊氏中興之謀,也征求了三位家主意見並達成一致。本次大賽,我決定開啟‘島獄’,遴選楊氏天才族人,中興我楊氏大業!”
開啟島獄?楊氏族人一片嘩然,紛紛低聲議論。
‘島獄’,旁人或許不清楚,楊氏族人則可謂人人皆知,乃是楊氏島的安身立命之本。
數千年前,楊氏先人初來楊氏島,可不是如今的光景,當時島內流火漫天,沼澤滿地,異獸橫行,怪植縱生,凡人根本無立足之地。
楊氏先祖大能,斬殺異獸,曆盡艱辛,終於找到了根源所在。島內的流火與沼澤,原來都是出自一個活火山口。該處火山口常年流淌異火熾焰,如同一條由東至西的火流大江,這才導致各類異獸與怪植沿江而生,為所欲為,難以管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