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天,肖懿直彈的心胸苦悶,雜亂無章,毫無進展,遂歎了一口氣,把石琴往旁邊一推,自己生自己的悶氣,卻不敢去看鵬鳥。
鵬鳥倒是平淡,在它看來,肖懿的狀態再平常不過了,它用寬大的翅膀輕拍打著肖懿的後背,肖懿最終抬起頭,望著鵬鳥那滿是安慰和理解的眼神,心裏溫暖而又充滿精神。
肖懿一掃愁雲,一躍而起,摟著鵬鳥的脖子“苦悶了幾天,此島仙境,我還沒有觀賞到,鳥兄,要不帶我四處逛逛。”
鵬鳥抖動著翅膀,也是快活,俯下身子,肖懿背起石琴,騎在了鵬鳥的背上,鵬鳥搖動身軀,確定肖懿坐穩了,展開雙翼,斜向高空飛去,開始肖懿還擔心,死死摟著鵬鳥的脖子,隨著鵬鳥平飛行,慢慢地鬆開雙手,這才看清,逍遙島方圓十幾裏,綠翠翠盎然群木,尖銳銳幾處峰巒,宛延延數條溪流,亂啾啾不絕鳥鳴,四周白茫茫辟天水花,確是世外之地,肖懿心情大是舒暢,忘情處竟盤腿坐在鵬鳥背上,迎著海風,很是飄逸逍遙。這時石琴忽然發出玄妙音律,肖懿似有擁抱海風之感,鵬鳥也是興奮,不斷的變化飛翔姿勢,或高或低,或俯或衝,卻又有一種奇異的規律,卻又那麼自然隨意。肖懿聽著、感受著,人似乎進入了一種虛無,“道法自然”那段話始終縈繞腦海不去,又想到“逍遙島”,它就是天地海天中自然的存在著,島上的萬物自然的生長著,所以放眼望去,每處都是風景比精心布置的園林強上幾多倍,漸漸地那幾個字眼浮上心頭“順乎,成矣。”就連鵬鳥什麼時間飛回原來的地方,也渾然不知。看到半蹲的鵬鳥,想到自己在鵬鳥背上盤坐了半天,肖懿不僅失笑了。
肖懿解下石琴,盤腿坐在石琴前,閉上眼,回想琴譜,努力使自己慢慢忘卻,一柱香的功夫,已經完全不記得琴譜了,睜開眼,鵬鳥專注的看著肖懿,眼睛中似有笑意,肖懿衝鵬鳥會心的笑著“鳥兄,我再譚來給你聽聽。”說完調整下呼吸,正經危坐,手指撥動琴弦,開始還比較慢,慢慢地越來越流暢,琴音如日月光照萬物,自然隨意,漸漸地肖懿入物我兩忘之境,隻感到一切萬物如此平靜。一曲終了,肖懿似如酷熱入水,暢快淋漓,再看鵬鳥,神情熱切欣喜,如遇多年不見故友,肖懿知道自己應彈出了神韻。
如是再三,肖懿直到把第一曲彈的可隨意揮灑,方才作罷。肖懿再彈餘下九個曲子就簡單多了,如是再三,一旬光景,肖懿就把十隻曲子都學會了,又花了二天時間把十支曲子進行連貫彙通。期間鵬鳥給肖懿帶來了很多大補物品熊膽、蛇膽、靈芝等,肖懿自然每日精力充沛,豪無倦意。
上午肖懿又通彈了一遍琴,琴音一終了,鵬鳥就來到肖懿麵前,用長嘴拉著肖懿的衣服,像是要帶肖懿去一個地方,肖懿會意,跟著鵬鳥,一前一後,穿過樹叢、溪流和山巒,大約半個時辰,鵬鳥在一大樹前停了下來,眼前這樹背靠依山巒,有三分之一的樹幹與山似融為一體,一如擎天柱一樣,枝葉高聳入雲,樹幹粗大,也不知有幾百年幾千年,人在此樹麵前自然生出敬意。
肖懿看鵬鳥的表情,知此樹定有秘密,肖懿一邊圍著樹轉,一邊用手不停地拍打著樹幹,樹幹太大,肖懿檢查又比較仔細,足足花了半柱香的時間,結果還是一無所獲,衝鵬鳥做個無奈狀,鵬鳥微曲著腿,衝大樹認真點了九次頭,相似叩頭一般,肖懿心道,難道鵬鳥讓我對大樹拜上九拜,雖感覺莫名其妙,轉念一想,此樹也可稱為樹祖,拜上九拜又如何。於是找到正南方位置,離大樹三步遠,跪下,鵬鳥忙點頭認同,肖懿遂用五體投地的姿勢,虔誠的給大樹磕了九個響頭。還未待肖懿直起身體,就聽“咯吱”聲響,在肖懿那麵的大樹,打開一門,肖懿鄂然的看向鵬鳥,鵬鳥神情淡然,先頭走了進去。肖懿忙起身跟上鵬鳥。肖懿以為樹洞中有秘密,走進去後倒是很亮,能看到對麵的亮光,肖懿醒悟,這原來是一個樹道,待走到古樹另一邊,肖懿竟發現二丈遠的距離是一個大峽穀,深不見底,鵬鳥離峽穀一丈遠的距離站住了,眼睛斜斜的看著前上方。肖懿忙站在鵬鳥的旁邊,順著鵬鳥的眼光看上去,一個寬約兩丈的白帶順著對麵的山勢而下,直入深穀,如瀑布,卻又聽不到水流聲響,很是奇特,此時太陽快到了正午,如瀑布的白帶忽然出現了老子端坐的模糊畫像,隨著接近正午,畫像越來越清晰,肖懿忙雙掌合十,眼睛直直的盯著影像,慢慢影像的眼睛裏閃爍著一句句的古文字,文字稍遜逝,肖懿本就有過眼不忘的本領,一百多字的古文,肖懿競硬生生的給記住了,此時老子的人像不見了,白帶顯出二行隸書:飛術,二十餘輪回,午時,現,有緣人,望慎用。隨後影像和文字就不見蹤影,隻餘下茫茫白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