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在欣賞賣弄通紅屁股的猴子的看客,盯著自己那張愚蠢的臉,本來嘈雜的眾女兒也變得噤若寒蟬,還有馬三及一幫衙役,就像十殿閻羅兩旁的小鬼在欣賞閻羅戲判陽壽盡了的可憐窮鬼,麵目露出的崢嶸、扭曲和畸形的笑,那種聽起來更森然的聲音一下子把老鴇從混沌中驚醒,她才明白女人用女人的方式去狐媚另一個女人,是多麼的幼稚和愚蠢。
等她定下神來,肥厚的嘴唇剛要蠕動,司馬飛燕笑意盈盈道“我聽馬三說,綠萼坊的媽媽,臉上光滑如緞,皮膚吹彈可破,我就忍不住用手摸了一把,果然比我每天洗臉摸劃自己的臉舒服多了。”
老鴇惱怒不羯,卻又發作不得,隻好陪著笑臉“沒有想到司馬大人開起玩笑來,也是別有一番妖嬈風姿。”心裏把司馬飛燕的祖宗十八代可罵個精光,自然少不了也光顧了馬三和她那些比親閨女叫媽媽叫的還甜還動聽的女兒們的祖宗十八代一番。
司馬飛燕還是笑兮兮的樣子,卻靠近老鴇的耳邊命令道“你應該知道我是幹什麼來了,趕緊頭前帶路。”
老鴇不知什麼時候也不知道從哪裏居然有拿出了她那標誌性的紅絲巾,向馬三們揮了下,猶如招攬上門女婿似的,隻是臉是哭喪著的,配合著司馬飛燕兩巴掌震蕩下的白粉,整個一花枝招展的女無常,那些姑娘也忍不住抿嘴偷笑,由此可見,這個媽媽平時也不疼愛自己的這許多女兒。
眾女兒家看著老鴇臉兩邊的紅手印,再看馬三他們就像見到一群衣衫襤褸,卻又喜歡在女人身上動手動腳的乞丐一樣,整齊劃一的閃出一個一個通道,那晃動的胸部羅列出一道別致的風景。司馬飛燕當頭前進,馬三們也恢複了他們的一派正經,卻又忘不了在那些誘人的胸部上摸上一把。老鴇和眾女兒們隻能內心詛咒,卻還是要露出那勾搭嫖客的媚笑。
司馬飛燕徑直向那獨立的院落裏走去,老鴇欲攔卻又摸了摸還在滾燙的臉頰,又怯怯地縮了回去。
司馬飛燕也沒有回頭直接大聲吩咐馬三道“一樓二樓給我仔細搜索。”
被困的客人正在百無聊賴的躺著、臥著、半迷著、喝茶、品酒,自然剛才的舉動他們是聽到了,被鬱悶地困在這裏一整天,已經讓他們沒有心情去理會外號的那種喧鬧了,好在綠萼坊多有善解人意的姑娘,可以讓他們在嬉笑半醉朦朧中打發這要命的時間,所以在房間裏也能苦逼的坐著。可現在他們可坐不住了,麵對著誇刀的衙役,雖然也有有權有勢和身份的爺們和公子,剛想怒斥這幫如刺頭青的,又聽說是司馬飛燕帶的隊,看著這個煙花之地,頓時失去了他那雄赳赳的氣勢,心裏暗暗的下著決心,以後一定要讓他們好看。
司馬飛燕到了那個東跨小院,推門進去,整個院落靜悄悄地,司馬飛燕很清楚此時過來,肯定是什麼人也找不到,她隻是要看看這進院落裏到底藏著什麼秘密,所以她徑直推開了蝶衣也就是那個青麵書生的房間,整個房間已經空了,司馬飛燕認真檢查著房間裏的每個角落,希望能看出些端倪,可除了一些女人必備的妝容設備和鞋衣,什麼都沒有發現,又走到了秋水的房間,也是一無所獲。
跟在後邊的老鴇倒是心裏如落下了一塊石頭,忙道“這跨院已經好久沒住過人了,自從幾年前一位公子與我的一個女兒在這裏雙雙殉情後,就沒有人敢住。你看什麼都沒有吧。”
司馬飛燕輕笑了,她已經找到她要找的答案,這雙姐妹把房間收拾的如此利索,便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而老鴇的欲蓋彌彰更是說明此姐妹有問題,而且與此姐妹有不可知的聯係,淡淡說“看來是我看走眼了。”
老鴇大聲道“司馬大人追案的本領,京城誰人不知,司馬大人追查的人物,一定錯不了,我想一定是哪家坊院看我生意紅火,給我栽贓下套,我查出來,一定和他沒完。”
司馬飛燕回道“一定不能輕饒了他。”
此時馬三也來彙報“一無所獲。”
司馬飛燕就說了句“知道了,撤出吧。”
馬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想想自己白呆了一天,就這個結局,心裏不滿,可也隻能隨著司馬飛燕帶領衙役撤出綠萼坊
老鴇不失時機的道“司馬大人慢走,不送。”
出了綠萼坊,馬三道“大人就這就完了。”
“此事完了。”接著補充道“你給我盯住老鴇。什麼事情都要向我彙報。”
馬三剛想問,司馬飛燕道“不該知道的事,不要亂打探,此事事關重大,出了差錯,不光你,還有西城楊柳巷那嬌滴滴的姑娘恐怕一起報銷。”
馬三心裏一咯噔,什麼話都不敢說了,忙道“保證連她吃飯,上茅房都給記錄下來。一絲不留的彙報給大人。”
“這樣最好”說完,翻身上馬而去,馬三望著司馬飛燕遠去的背影,喃喃道“夠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