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第四節)(1 / 3)

雖在短短的時間內,萍姐想到很多很多,有無數個念頭從她心頭流過;然而一陣陣鼾聲卻從老武那邊傳過來,驚破了她的夢想,使她頓時覺得有些失落。但萍姐轉念想道:“今天婚禮上,組織上、廠子裏來那麼多人,老武的老戰友們也來不少,他都得一一應酬。也許是他太高興而喝多了酒,也許是他太勞累,躺下就睡著了!”新婚之夜,老武雖冷落了萍姐,但她卻善解人意,原諒了老武。而萍姐性格的轉變,卻又是從與老武的新婚之夜開始的。

萍姐和老武的新婚之夜在平靜中度過,第二天晚上、第三天晚上......老武卻還是那麼老老實實。萍姐開始覺得不正常,漸漸起了疑心:“他的行為規規矩矩,倒真像個坐懷不亂的柳下惠!”萍姐開始冷眼觀察老武:”他身上仍深刻著部隊的痕跡,每晚就寢前把衣服疊得整整齊齊放在一旁,洗刷完畢然後上床睡覺。黎明時分到點即起,整理衛生,準備早餐,伺候萍姐上班,做得井井有條絲毫不差。再就是,做任何工作都絕不拖泥帶水。再其他的事,老武頭剛挨著枕頭,兩眼一閉就開始打呼嚕;即使躺在身旁的女人是他妻子,縱使天塌下來,似乎也跟他毫無關聯。老武倒真能睡得著?”

萍姐卻是個女人,要食人間煙火的。雖然初時還羞澀還矜持,但既然二人已經結婚,她卻是渴盼著過夫妻生活。新婚過去幾天,萍姐對老武的舉動越來越懷疑,越來越覺著好像哪兒不對勁?老武雖看上去長得粗壯,卻麵上光光不長胡子,跟人說話的聲音比女人還女人,連萍姐聽著都瘮得慌。老武做起事來又扭扭捏捏,即使萍姐都不會織的毛衣活,隻見他翹著二郎腿坐在那兒,慢條斯理地撚起兩隻細細的毛衣針。兩隻拿慣槍的手,左手斜擎著隻穿線的針,右手出針挑線,毛線從右手小拇指勾勾著的地方滑過去,一針一針細密地編織。還時不時的像個女人一樣,提起來看看長短,再用手摣麼摣麼尺寸,倒幹得有模有樣 。萍姐問老武,說是在部隊上學的,還說要給萍姐織手套、織圍巾、織襪子等。

萍姐心想:“老武不該姓武,不像個行伍出身,文縐縐的應該姓文才對。即使姓文,晚上在床上也應該武起來,和自己有親熱才對。但老武從不碰自己一下,即使拉拉手的情況都很少,他無論做任何事都小心翼翼,好像還要刻意躲著自價似得。”萍姐又開始懷疑:“老武是不是騙子,是假軍人假戰鬥英雄?”於是她偷偷跑去查詢老武的真實麵目。而有關組織部門給出的結論:“沒錯!老武從小當兵,是標準的軍人出身,標準的戰鬥英雄!”

羞澀就像層薄薄的紗霧,有形無形地罩在哪兒,當你輕輕地把它揭過,羞澀也不過如此,瞬間就會跑的無影無蹤。萍姐於是下定決心探探老武的究竟,看看他到底是怎樣個情況?

這天晚上,萍姐早早地上床躺下,卻覺得混身燥熱,似乎有很多個小螞蟻在身上爬來爬去,擾得她心裏難受。萍姐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索性把身上的衣服都脫光扔在一邊;而老武仍像往常一樣,洗漱完畢後又躡手躡腳爬到萍姐身旁,他像隻溫順的貓背對著萍姐側身躺下,隻幾分鍾又睡熟了。聽著老武均勻的齁聲,萍姐的眼睛裏卻噙滿淚水,再過一會,老武像頭豬一樣哼哼幾聲,翻個身仰麵朝上躺過來。萍姐覺著機會來了,終於她不再矜持、不再猶豫,伸出隻手向老武的褲襠裏摸去。隻這一把摸下去不要緊,萍姐卻大吃一驚,明顯覺著不對勁!自己的手不算大呀?可握到手裏的,除去一根軟趴趴的小肉棍兒,其他的卻空空落落啥也沒有!萍姐正在疑惑時,她的舉動卻把老武嚇得一個激靈,他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雙手撐著床麵坐起來。萍姐的雙眼卻滿是淚水。她看著老武怨憤地喊道:“你這個騙子,你騙了我!”

出來混早晚要還的,老武知道什麼都瞞不住了,於是翻身撲通一聲跪在萍姐麵前。把心一橫說道:“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你!萍姐,都是我的錯,都怨我不早跟你說......”

聽著老武慢慢地敘述,萍姐才知道問題的詳細過程。老武從小身經百戰,受過很多傷,流過許多血,但一直沒失去男人的根本。直到抗美援朝戰爭爆發,卻與其它的戰爭形態不同,世界頭號帝國主義國家的名號不是白給的。每次戰役,美國鬼子的炮彈又稠又密,都像蝗蟲一般鋪天蓋地亂飛,彈幕又像融化的鋼水一樣傾瀉下來。一次作戰中,老武正在緊張指揮戰鬥,忽然就覺得褲襠裏瞬間一熱。當時戰鬥實在太激烈,形勢太過緊張,褲襠裏疼過一陣就沒事了,老武也沒覺出有什麼大礙。戰鬥間隙,他還暗暗慶幸:“還是老子的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