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秦腔串詞訴相思(1 / 3)

果然,我很快就離開了寧壽宮。康熙爺回京的第二日我便被調派到乾清宮餑餑房,當起了點心師傅。這個消息於我而言,亦喜亦憂,喜之是因為太子任是再膽大妄為也不能折騰到他老爹的寢宮去。憂慮的卻是伴君如伴虎,生死懸於一線間。或者更可怕的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好在,現實並不如我所想像那般險惡。我並不用日日呆在康熙爺眼皮子底下,除了進乾清宮第一日麵聖謝恩之外,我隻是呆在餑餑房,跟著大師傅們學手藝。大夥兒在草原上已“共事”過,而我無心插柳的“慷慨之舉”也給他們留下不錯的印象,再加上王公公的照拂,我的小日子倒也過得挺滋潤。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間又是冬季。康熙四十二年的第一場冬雪已不期而至,來得悄無聲息。“綠蟻新焙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此時舉杯,竟是無人可邀。溫了一小壺酒,燙好一碗過橋米線,也算是一頓豐盛的晚餐。

“唰”一聲門簾響動,灼灼耀眼的火紅,晃得我眼暈。“喲,小酒喝著,小菜吃著哪?”我仔細一瞧,忍不住笑了起來,十阿哥頭頂著積雪,一身火紅的大襖,隻差一把花白的胡子,就是一活生生的聖誕老人。

我笑問:“十阿哥,今兒怎麼有功夫進宮了?”十阿哥一咧嘴,道:“今兒接到信兒,皇阿瑪他們提前回來,後日就到京城了,我便來宮裏通傳一聲,吩咐這些個人預備著。眼下,又是年關,可有得忙咯!”說著,眉開眼笑盯著那碗過橋米線,道:“順便瞧瞧你搗鼓出什麼新花樣沒有?八哥他們隨駕西巡,剩我一人兒在京城,沒人陪著喝酒,可把我憋屈壞了!”我點點頭,把過橋米線端到他麵前,笑道:“您來得巧,這是我今兒剛做的,您嚐嚐?”

十阿哥老實不客氣,開嘴就吃,(過橋米線湯麵封著一層油,所以表麵上並不是熱氣騰騰)我忙喊:“燙!”已然遲了,十阿哥嚎道:“親娘哎......”我強忍著笑,忙端了茶水給他漱口。十阿哥怒瞪我一眼,看著美食,又不忍放棄,悻悻然,小口小口,斯斯文文吃將開來。

康熙爺塞外回來沒幾日,便又率眾皇子們西巡陝、山諸省,十阿哥在京城留守。十阿哥許是受了八阿哥的囑托,時不時會來乾清宮瞧瞧我,順道兒蹭吃的。用他的話來說是“順便來嚐嚐鮮”。

十阿哥是個“自來熟”,為人豪爽、不拘小節,我也不是唯唯諾諾的主兒,幾次下來,我便和他廝混得老友一般。我們談論的話題是美食與美酒,他常和我提及大江南北的名菜,說到興起之處,那股子悠然神往的表情,直讓我也跟著幹咽唾沫。而我隨手做些個自己以前愛吃的小菜或點心,也頗能得他歡心。

這邊廂,十阿哥吃幹抹淨,站起身,大大咧咧一笑:“味道美得很啊!我走了,下回進宮給你帶雲香樓的冰糖肘子,新菜式!”我笑說:“行,您老慢走!”十阿哥一笑,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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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的主人康熙爺王者歸來,大家夥兒也都忙活開來。我尋思著,我也該忙忙碌碌應酬著皇子們了,誰知竟沒有。疑惑著,又禁不住啞然失笑:還真把自己當根蒜了?

大年三十,康熙爺設宴乾清宮,一時,熱鬧得沒邊兒,我們也忙碌得沒邊兒,單各式餑餑就做了二十種。正忙著裝盤,阿貓冒冒失失闖進來,悄聲兒說:“姑娘,主子讓我告訴您,宴後聽戲時,讓您也去,他有東西送您!”我點點頭,無暇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