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書白這一上山就是到傍晚才回來,他推門進來的時候,夕陽柔軟的光線跟在他身後鑽進來,把他的身形都染得有些模糊。
吃過晚飯之後,兩人又在附近走了走,消消食。林夏白天睡多了,這會兒精神得不行,走一步跳兩步。
山間清風裏都夾帶著草木的氣息,清新可愛。
“山頂上可以看到什麼?”林夏問道。
“很多,你裸眼看到的城市燈光、木形草影,和機器幫你看到的漫天星辰。”徐書白一手牽著她,一手插在口袋裏,不疾不徐地走著。
“那上麵不是不許遊客進去嗎?”林夏好奇,“我們應該不能用那裏邊的機器吧?其實不用望遠鏡看一定也很美,你看天上都沒有雲呢。”
“不用擔心,會看到的。”
徐書白向來說話算話,所以千辛萬苦爬到山頂之後,林夏發現眼前真的有一架碩大的望遠鏡杵在那裏,鏡筒昂揚,對著星子閃爍的夜空。
林夏顧不上喘息,驚歎地摸著望遠鏡的外殼,“你白天上來就是為了跟他們借這個嗎?”
“不是,這是我以前觀星時寄存在這裏的,下午隻是麻煩他們幫我調了一下位置和角度。”徐書白站在那兒緩了緩,走過來擺弄望遠鏡。
調好焦,徐書白招呼旁邊溜達的林夏過來看。
“看到那顆小行星了嗎?”
它就在視野裏,以難以發覺的緩慢速度安靜地自轉,淺淺的模糊的光環圍在它的腰間。
林夏看了幾眼,記住它的樣子,直起身來問他:“為什麼特意給我看這顆星星?它很特別嗎?”
“根據國際慣例,發現者對於被發現的行星具有命名權。”徐書白仰頭看著天空說著似乎風馬牛不相及的回答。
所以,它的名字叫?
“但是我放棄了這個權利,並以此換取了來自這個小行星的一點土壤樣本。”他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一個小巧的袋子,鄭重地打開,取出裏麵的項鏈。
通透明淨的墜子裏,浮著一縷淡淡的紅。
“這是從遙遠的宇宙來的晶體,裏麵的紅色是我在合成時加進去的一點血液。它自54.98個天文單位之外而來,帶著我生命的一部分,想要進入你的世界。”
他後退一步,單膝跪下,“我聽說女孩子都會期盼著看到流星然後許願,但是流星經過的那個瞬間太短暫,我怕你反應不過來,所以此刻,你是否願意接納它,在此後的日子裏成為你的流星,並同我結合成為我的妻子?”
林夏安靜地垂首聽他說話,神情溫和寧靜,眼裏卻漸漸蓄起了一點眼淚。等他說完,她長舒了一口氣,隻說了一個字,卻承載著數不盡的柔情百轉。
“好。”
徐書白起身,用細細的項鏈鎖住她的脖頸,鎖住她血脈流轉的關卡、生命的要害,像是一同拴住了她的未來。
林夏將臉埋在他的懷裏,偷偷蹭掉眼淚,突然福至心靈想到——
“你那個來自東北的意大利同學是不是要給我設計婚紗?”
徐書白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笑開了,“反應這麼慢啊?本來是把它當做驚喜的,奈何克萊森堅持要你到場,隻好帶你過去一趟了。另外,我把婚期定在兩個月後,你沒意見的話我就開始著手操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