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事?沒事別浪費我時間。”書雲箋雖然嘴上說話不樂意,但她卻早已站了起來,跟著北陵青而去。
兩人走到騎射場一邊的高坡之上,距離騎射場大概有五六十米,不過站在那上麵,騎射場的一切都能看的真真切切。
書雲箋有些不解北陵青帶自己來這兒做什麼,看了看周圍,她並沒有發生什麼不對之處。目光看向一邊的北陵青,書雲箋伸手拉了拉他的袖袍,“狐狸,你帶我來這兒有事嗎?”
“沒什麼事,隻是覺得刺殺似乎挺有意思,所以帶你來玩玩。”北陵青輕笑了笑,側麵優雅而又溫和,樹間縫隙中的陽光遺落,偶爾之間,一束光芒落在他的臉龐之上,泛起了玉石一般溫潤的光澤。他的神情從容不迫,看起來甚是悠閑自在。
抬手,跟在他們身後的楚葻將身上背著的弓箭交到北陵青的手中。握住弓箭,北陵青慢慢的拉開弓弦,箭指騎射場的方向。似乎對準了騎射場中的某一人,北陵青唇角的笑容深邃了些許。
“敏敏,想不想殺了蕭景疏?”北陵青側頭看向書雲箋,語氣溫良優雅。
書雲箋愣住,目光呆滯的看著北陵青,語氣微微顫抖:“你……你在說什麼?你這話什麼意思?”
北陵青沒有回答書雲箋,隻是鬆開弓弦走到她的身後。隨即,北陵青環住書雲箋,拿起她的手放在弓箭之上。緊接著,他握住書雲箋的手,慢慢的拉開弓弦。
“敏敏,我雖然隻殺該死之人,而蕭景疏此時在我眼中也不算一個該死之人。”北陵青在書雲箋的身後,聲音溫良不變。“不過,既然你恨他,那麼他就該死。”
北陵青將箭對準騎射場的蕭景疏,目光靜靜的凝視著離他極近的書雲箋。此時,她的神情沉凝冷寒,微抿的雙唇因為用力,開始有些發白,而她的目光是一種死寂的暗沉。
“想不想殺他?”北陵青溫和的詢問書雲箋。
而她隻是看著前方,抿唇的動作似乎更加的用力了。她做夢都想殺了蕭景疏,可是現在,她下不了手,她不想他死的這麼痛快。一報還一報,他欠她的,不止一條命這麼簡單。
“敏敏,想不想殺他?”北陵青再次詢問。
對於此,書雲箋深呼了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奚遠,我……”
聽書雲箋這麼叫自己,北陵青隻是笑了笑,鬆開了手中的弓弦,隨即丟給了一邊的楚葻。楚葻接過弓箭之後,立刻退了過去,隻留下北陵青與書雲箋兩人。
他們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書雲箋站立在前方,雙手垂在兩邊,北陵青在她身後,雙手握住她的雙肩。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站著,不言不語,周圍的景觀樹上,飛鳥的聲音縈繞,似乎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平靜,但又仿佛從未影響到二人。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北陵青慢慢轉過她的身子,將她抱在懷中。書雲箋聞到北陵青身上的氣味,似乎是因為他一直住在晴雪初乾之中,那氣味很像梨花的香氣,清清淡淡,涼涼寂寂,似乎夾雜著春日的寒冷,讓她有種想哭的衝動。
“臭狐狸,我討厭你,我最討厭你。”書雲箋有些像是在發泄,聲音聽起來有些瘋狂。她心裏清楚的很,她討厭的不是北陵青,而是自己,是被北陵青看透了的自己,是一直強忍著痛苦的自己。
她一直以為,曾經的事情是困擾她一個人的牢籠,沒有人可以看出端倪。但北陵青就像是她心中的明鏡,將她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無論是前世遺留至今生的仇恨,還是今生故作堅強的自己,他都看的明明白白,讓她在他麵前,根本沒有辦法堅強起來。
“臭狐狸,臭狐狸……”書雲箋抓住北陵青的雙臂,毫不留情的咬住他的肩膀。她感覺到自己用力時牙齒的顫抖,北陵青的平淡,以及她越來越用力時,牙齒穿透肌膚時的那種感覺,血液的腥甜,還有北陵青從頭到尾的縱容。
“咬吧咬吧,今天讓你咬個夠,換個地方繼續也可以。”北陵青一手輕撫著她的背,一手不停的拍著她的頭,動作輕柔至極。
聽到這話,書雲箋牙齒更加用力,手卻從北陵青的手臂上移開,慢慢的抱住了他,力道越來越重。
過了很長時間,書雲箋平靜下來,慢慢的鬆開了北陵青。但是同時,她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身子不禁一抖。她咬的時候很盡興,北陵青也沒有打擾她,但是以北陵青的性格,絕對不會白白吃虧。她可以肯定,自己接下來要倒黴了。
快速的鬆開北陵青,書雲箋轉身就想離開。然而剛走兩步,手便被北陵青握住。緊接著,書雲箋還未反應過來,整個人便被北陵青拉扯著向另一邊走去。
“狐狸,你要帶我去哪兒?”書雲箋想要甩開北陵青,但是他的手勁很大,書雲箋努力了幾次都沒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