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個被主子欺負的小姑娘,然後我腦子一昏,便向長公主要了過來。”書雲箋語氣隨意,目光平淡,她看著北陵青,笑容突然變得揶揄起來:“狐狸,蕭綻顏似乎很喜歡你,我一說讓你來替我說情,她便不和我強了。你說說,麵對這樣一份心,你該如何報答?”
話剛落音,書雲箋便感覺臉上一陣疼痛,顯然是北陵青突然加重了力道。
“怎麼了?還不讓人說話嗎?”書雲箋伸手拍著北陵青捏自己的那隻手,語氣較之前稍稍變了些:“快放手,疼。”
“疼很好,會讓你記住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北陵青看著書雲箋,神色依舊柔和溫然,但微微一笑,卻不知為何顯出微微犀利。他手中的動作加重,沒有絲毫的手軟。
北陵青這般,書雲箋當時就納悶了,她就開個玩笑而已,他有必要這麼生氣嗎?
“臭狐狸,你……”書雲箋放開兩字還未說完,北陵青突然靠上前來,將她的嘴捂住,隨即帶著書雲箋從扶手欄杆邊緣之處翻了過去。
書雲箋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時,嘴巴被北陵青捂住發不出一點的聲音,就連身子也被他壓坐在了地上,背後是硬邦邦的牆壁,下麵是一片柔軟的草地。北陵青的力氣有些大,而且整個身子幾乎都壓在書雲箋身上,書雲箋此刻完全是動彈不得。
她掙紮了幾下,但是根本敵不過北陵青半分,本來書雲箋就有些氣他剛才突然發火,如今又被他壓的這樣難受,心中自然更加的生起氣來。她張嘴正準備朝北陵青的手心咬去之時,隻聽見北陵青在她耳邊輕語:“別動。”
書雲箋一聽他聲音與尋常有些不同,立刻停止了掙紮,乖乖聽話。
一下子,這周圍安靜到了極點,書雲箋靜靜聽著周圍的動靜,她馬上便聽到一陣極度輕微的呼吸聲在她耳邊縈繞,那是,北陵青的呼吸聲。
除此之外,很快,書雲箋便聽到兩道完全不同的腳步聲朝他們而來。腳步聲在離他們有些距離的時候停止,隨即,書雲箋聽到一男一女說話的聲音。
“公主,明日九皇叔與紹敏郡主行禮之時,我們在這兒彙合,到時沒有人會在意我們,隻要小心應該可以遠離這裏。”男子的聲音極為溫淺禮貌,不過語氣之中卻能聽到一種說不出來的決絕。
“無止,你為什麼突然要帶我走?”女子的聲音,書雲箋覺得有些陌生。但是天垣王朝會被人尊稱為公主的隻有三人,一人是正一品蕙安長公主蕭綻顏,一人是從一品蕙竣公主蕭媚笙,以及從一品蕙櫻公主蕭逢君。
這聲音,書雲箋可以確定不是蕭綻顏的聲音,至於蕭媚笙,書雲箋雖然不熟悉,但也聽過她的聲音,似乎這個有很大差別。那麼就隻剩下一人,那便是蕙櫻公主蕭逢君。
但是……蕭逢君自十年前生了一場大病之後,便不能再說話,若真是她,那麼她一直是在裝啞。
書雲箋意識到這種可能,立刻掙紮了一下,想要去看看事實是否如自己所想的那樣。但她一動,北陵青卻壓得她更緊,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時候,書雲箋聽到那叫無止的男子再次開口,聲音在夜中顯得有些荒涼決然。
“公主,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你隻要願意跟我走就夠了。”
“我自然願意。”女子輕輕一笑,聲音之中能夠聽到喜悅。“無論你到何處,我都願意跟你走。”
“好,我們明日就走。”
無止的這句話說完之後,書雲箋聽到衣服細微摩擦的聲音,應該是兩人在擁抱。隨即能夠聽到,腳步聲向兩個散去散去。
約是人走遠了,北陵青才鬆開手,從書雲箋身上起來。他坐到一邊的草地,臉上延綿著周圍燈籠的光芒,顯得格外溫潤柔軟。
書雲箋被他壓的全身酸疼,坐起身後連忙揉著肩膀各處,活動筋骨。片刻之後,書雲箋盯著北陵青的側臉,目光之中盡是疑惑:“你今天是帶著我來到處捉奸是吧?剛才那女子是不是蕭逢君?那男子是誰?她的侍衛?”
“那女子是不是蕙櫻公主我並未看到,不過,那男子的身份我知道。”北陵青望著書雲箋,眼眸此時格外的深暗無際,仿佛與周圍的夜色融為一體,讓人感覺到一陣壓抑。
書雲箋被他看得有些發怵,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而北陵青隻是看著她,看了大概有一會兒,才淡淡的道:“天垣寺如今四大禪師,千葉、了然、悟道以及無止。”
“那剛才的男子就是天垣寺的無止禪師?”書雲箋還是有些不信,向北陵青求證。
“嗯!除了他,如今的天垣寺,怕是找不到第二人名為無止。”北陵青溫和笑了笑,語氣散漫隨意。
得到北陵青的肯定之後,書雲箋突然沉默下來。想起剛才無止以及那女子的對話,她覺得現實並非他們想象的那般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