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王之言,的確有理,我們合作的確可以多一線生機,可是我書雲箋做事,不求問心無愧,不求世人讚歎,向來都是憑心意所定。她書月樓在你們心中是何樣我不管,但是在我心中,她不值得我救,不配我幫。合作可以,但要我與她依偎取暖救她,我還是剛才那句話,除非蕭景疏跪下求我。”書雲箋依舊輕笑著,清麗無儔的容映著周圍夜明珠四散的光芒,好像天空白雲漫卷,優雅秀致。但言語確如奔流湖水,堅持自若。
見書雲箋這般堅持,蕭華筵知曉自己再多說也是無益,隻不過是浪費口舌。他側頭看著蕭景疏,微歎了一口氣後,道:“五皇兄,既然紹敏郡主主意已定,那我們就無需強求了。你先擁著月樓取暖,若是寒氣侵體太甚,就算我們出去,她的身子也會留下病根。”
其實所謂的男女授受不親,隻不過是他們在爭執,他們都不想對方與書月樓多過親近,所以才會想要讓書雲箋來。如今書雲箋表明態度,蕭景疏不可能因為這件事便下跪,所以想要救書月樓,也就隻有他退一步了。
聽到這話,蕭景疏看向蕭華筵,目光沉暗悠遠,他看了蕭華筵一會兒,點了點頭:“好。”
將書月樓抱在懷中,蕭景疏握住她的雙手為她揉搓取暖。書雲箋看著這場景,轉而又看了看一邊的蕭華筵,目光微暗了一分。
果然,無論何時,感情付出多的人都容易輸。就像蕭華筵如今這樣,若他的情少一些,那麼他此刻就不用看著自己喜歡的女子躺在別的男人懷中。終究,他舍不得書月樓受苦,所以先退了一步。而蕭景疏,他一直不言不語,大約就是在等蕭華筵退步,畢竟他也知道求自己根本沒有可能。
沉默之際,一隻手突然捏住了她的臉,動作不輕不重,書雲箋回頭看著眼前的北陵青。
“幹嘛?”
“你休息夠了,該去找出路了。”北陵青眨了眨眼睛,笑了笑,笑容宛若月光流水,浮冰碎雪。他將夜明珠放回書雲箋手中,從自己腰間的錦囊中拿出了一顆夜明珠。
見他這般動作,容洛和蕭臨宇也拿出了隨身帶著的夜明珠。
四顆夜明珠的光輝,剛好將冰室照亮了大概,周圍的一切皆都清晰可見。這冰室是一個圓形的冰室,四周的冰壁很奇怪,因為按照一般來說,冰透明可見,他們應該可以透過冰壁看到一些東西。
可是如今他們能夠看到隻有一種詭異的白色,而且這白色後麵還有一個個奇怪的黑影,那些黑影大小不一,形狀各異,像是自然形成,又像是刻意而成。地上有著很多碎裂的冰淩,冰淩宛若水晶,映著夜明珠的光輝,好像碎了一地的星辰,光芒強弱不一,但卻璀璨華溢,美輪美奐。
北陵青環顧了四周,走到了剛才他插入火折子的地方。他站在那兒,無聲無言,雖然周圍光輝清然,可是他的背影卻顯得孤絕料峭,與他平時相較,很是不同。
書雲箋覺得有些奇怪,便走到了他的身側。
“怎麼了?狐狸。”書雲箋看了北陵青一眼後,順著他的視線注意著眼前的冰壁。那冰壁上白色後的黑影正對著他們,造型看起來格外邪異,讓人背脊發涼。
“敏敏,你不覺得這裏很奇怪嗎?”北陵青看了黑影片刻,側頭看向書雲箋,語氣溫良,目光深暗幽寂。
書雲箋注視著北陵青,語氣平靜:“你指的是什麼?”
“你看看這個。”北陵青指了指另一個黑影,那黑影看起來大概隻有書雲箋身長的一半,但任誰一看都能知曉,那隻是黑影的一半。
書雲箋想到一種可能,表情沉了下來,她感覺四周的寒意似乎透過了她身上穿著的兩件狐裘鬥篷以及裏麵的襖裙,寒意瞬間包裹了她的身體,讓她心中發顫。
“難道……?”
“恐怕是這樣。”北陵青朝她點了點頭,唇角雖然依舊似笑非笑,但目光卻比平時更加幽邃深遠,他低頭望向腳下所占著的地方,沒有再說話。
書雲箋也低頭下來,靜靜的看著地上不言不語。
“我說九皇叔,紹敏郡主,你們兩從小一起長大,心有靈犀,可是我們不行,我們不懂你們到底在說什麼,誰能解釋一下?”蕭臨宇見北陵青和書雲箋兩人這般,忍不住出聲調侃。
書雲箋回頭看了蕭臨宇一眼,正欲說話時,北陵青溫良的聲音傳了過來。
“宇小王爺,你想必也看到了,這周圍有很多奇怪的黑影,不過你沒注意到,這地上有更多相同的黑影。”
一聽北陵青這話,蕭臨宇便從一邊的冰柱上跳落於地,快速俯身下來。他將夜明珠放於地上,清楚的看到地上的冰塊之後也是一片詭異的白色,那白色後麵的黑影猶如錯綜交錯的樹木一般交於一起,形態各異,造型詭譎,看得人後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