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綻顏說這話時,容顏上浮現出一絲殘忍的殺意,如刀刃一般,無情寒冷。她凝望著楚夢覺,唇角的笑意微微加深,笑意與殺意如同冰雪一般交錯在一起,在房間中燭火的輝光下綻放。
一瞬間,蕭綻顏的容顏仿佛她的名字一般,如花綻開笑顏,美的放肆,美的極致。
看著眼前的蕭綻顏,楚夢覺臉色微凝,目光也有些暗淡灰褐。低垂著眼簾,楚夢覺沒有立刻回答,隻是沉默了良久之後,答了這麼一句。
“長公主,楚家人是不能違背家主的意思,九皇叔不會允許我傷害紹敏郡主。長公主想必也清楚,楚家的一切都在九皇叔的掌控之下,夢覺心中所思所想勢必會受到約束。”
蕭綻顏自然明白楚夢覺此言的深意,楚夢覺的意思是,她的一切都在北陵青的掌控之下,就算她想要對書雲箋下手,也必然會被北陵青查知,而她作為楚家人,是不能違抗楚家家主北陵青。
盡管蕭綻顏早就知道楚夢覺會因為北陵青拒絕自己,然而自己親耳聽到和心中猜測,卻是兩種不一樣的感覺。此時,她心裏對於書雲箋的嫉妒和仇恨,就像是鋪天蓋地而來的海浪一般,轉瞬間便吞噬了她所有的冷靜以及理智,讓她恨不得現在就殺了書雲箋,以泄心頭之恨。
看著蕭綻顏的神情,楚夢覺便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對她起了作用。雖然她剛才之言是句句屬實,但她卻是故意說這話。
蕭綻顏喜歡北陵青,這是整個天垣王朝都知道的事情,而她囂張跋扈,任性妄為的性子,也是眾人皆知的。
此刻,蕭綻顏來尋自己,想要自己與之合作鏟除書雲箋。這雖然合了自己心意,但是自己終究得顧著北陵青。
雖說自己是北陵青的表妹,是楚家的小姐,可是北陵青待任何人都是一模一樣,根本不會因為二人之間的血緣關係而有一絲的偏護。她若是真的與蕭綻顏合作,對書雲箋出手,此事一旦揭穿,蕭綻顏頂多被蕭鼎懲罰,而自己最終的結果極有可能她會被逐出楚家。到了那個時候,蕭綻顏依舊是長公主,身份地位皆在,而離了楚家的自己,便什麼也不是。
所以,她若是想要鏟除書雲箋,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獨立其外,利用蕭綻顏。以她對蕭綻顏的觀察,這長公主雖然有些頭腦,有些聰明,但太過自傲,太過恃寵而驕。
今日她在宇小王爺的壽宴上說那話,不過是為了利用自己與她一起對付書雲箋,而之後自己落水差點病發時,蕭綻顏的人曾經來詢問過自己的情況。
經過這兩件事情,楚夢覺便猜到蕭綻顏定然會近期來找自己,但是她沒有想到,這個長公主竟然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利用自己對付書雲箋。
然而,到底是誰利用誰?這就得看看到底誰更技高一籌。
“長公主,我雖然想對付書雲箋,奪回汝寧王,但是九皇叔不會允許我對書雲箋下手。其實,我一直都覺得,九皇叔喜歡的人便是書雲箋。”楚夢覺繼續著說道,聲音輕和柔婉,笑意無奈。她的目光一直注意著蕭綻顏的神情,果然,在自己說到北陵青喜歡書雲箋時,她的眼神表情都有了極大的變化。
“楚夢覺,你說九皇叔喜歡書雲箋,你為什麼這麼說?”蕭綻顏的聲音微微提高了一些,語氣之中暗含著憤怒。她隱於袖袍中的雙手緊緊握拳,微長的指甲毫不留情嵌入掌心的肉中,借以疼痛壓抑著心中的怒火。
見自己的言語激起了蕭綻顏,楚夢覺依舊不動聲色的繼續挑撥:“長公主,你不覺得九皇叔對待書雲箋很特別嗎?據說九皇叔送她的步搖,名喚卿都幽夢,這名諱與九皇叔如今的住處名諱相同,九皇叔為送書雲箋的步搖取與自己住處相同的名諱,這不是很奇怪嗎?”
楚夢覺看著蕭綻顏越發陰沉的臉色,唇角的笑意微微加深,她動了動身子,為自己尋了一個更加舒適的姿勢。
“還有,夢覺聽玉真郡主說起過,在書雲箋、九皇叔等人掉入迦葉洞時,九皇叔曾經送給書雲箋一把劍。據說那把劍是天下劍榜中排名第一的龍淵加入寒鐵後打造而成,共有兩把,一把叫做墨蘭,一把叫做淵蘭,這兩把劍很明顯是一對。而九皇叔將墨蘭送於了書雲箋,自己以淵蘭當做佩劍,將一對中的一把劍送於一女子,而自己留著另外一把劍,這怎麼看都不像是青梅竹馬的感情。”
其實,從這些事上,楚夢覺自己並未看出北陵青喜歡書雲箋,因為北陵青對於書雲箋要嫁於北陵絕一事,他根本沒有表現出一絲的不悅或者急切,隻是一如既往。若真是喜歡一個人,怎麼可能會眼睜睜的看著她嫁給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