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陵青漫不經心的說道,言語十分的意味不明。他看著書雲箋,似笑非笑的道:“敏敏,做媒這麼有趣的事情,你大概也會有興趣,陪我一起去吧!”
“你都把我叫醒了,難道我再拒絕你,去睡回籠覺嗎?”書雲箋白了他一眼,有些無語。不過很快,她笑了起來,摟緊北陵青的脖頸,放柔了聲音,“狐狸,你說你不大清楚,是指男女雙方嗎?還是單指其中的一方。”
“你說呢?”北陵青依舊說的意味不明。
書雲箋盯著他看,稍想了想,道:“是楚家人嗎?”
北陵青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輕輕的捏了捏書雲箋的臉,柔聲道:“約定的地方不在帝都城內,路程雖然不算太遠,但還是需費些時辰,我們早些準備吧!”
見他現在不準備說,書雲箋也就沒有多問。“嗯!”她坐了起來,正準備下榻的時候突然發現有些不對。
“狐狸,這是誰的房間?”書雲箋看著周圍有些陌生的擺設以及家具,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她剛才隻顧和北陵青鬧騰,一直沒有仔細注意過周圍的場景,這根本不是她的房間。
北陵青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湊到她耳側,低低的笑道:“我的。”
“我們睡覺前不是在我的房間嗎?”書雲箋感覺到有些頭疼。
北陵青點了點頭,“是啊!”
“然後呢?”她側頭看著少年近在咫尺的臉容。
“然後我就把你帶過來了。”北陵青眨了眨眼睛,表情特無辜。“我認榻,在你那兒睡不著。”
“你以前在我那兒怎麼睡著的?”書雲箋看著某個裝無辜的人,覺得有些無語,但她便意識到不對,目光變得沉靜下來。“狐狸,你趁我熟睡帶我離開乾王府,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原因?”
北陵青不答話,隻是靜靜的微笑著。
書雲箋看著他,也沒有說話,隻是眼神有些深遠綿長。
半響之後,她輕輕的歎息了一聲,伸手抱住北陵青,手溫柔的拍著他背。“奚遠,我知道,你要背負的東西很多,秘密也很多,我也是,有很多事情如今都不能告訴你。但我會陪著你,無論前人之局,後世之禍,無論滿路荊棘,無論腥風血雨,我都會陪你一直走下去。”
北陵青眨了眨,手慢慢的抱緊書雲箋,心口的某個地方,好像在一瞬間發生了什麼微妙的變化,好像原本堅硬的東西,在一瞬間變得如水一般柔軟溫和。
“嗯,在我身邊陪著就好了,就夠了。”
北陵青吻了吻書雲箋的額頭,很快放開了她。“不能再耽擱下去,時間快來不及了。”
“嗯!”書雲箋點了點頭。
兩人很快換好了衣服,北陵青依舊是一身如漆墨一般的玄衣,宛若靜夜,書雲箋則是一件月白色的襦裙。
上馬車的時候書雲箋發現,隻有玉案和豐昀息跟著她,嫦靜與淺歌並不在,看到這情景,書雲箋大概明白了北陵青為什麼在她睡著之時帶她去景王府。這個媒,應該暫時不能讓旁人知曉,所以今日,依舊會有‘書雲箋’從乾王府去景王府。
在馬車上的時候,書雲箋和北陵青一直背靠著背看書,偶爾,北陵青停下,而他停下的時候也會讓書雲箋停下,免得她看得太久,眼睛不舒服。
從景王府出發時差不多是卯時,花了將近兩個時辰,直到巳時馬車才停了下來。
“郡主,世子,楚園到了。”楚茙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過來。
聽到這個名字,書雲箋已有九成確定,今日之事和楚家有關。
轉頭看向北陵青,他側臉優雅的輪廓泛著柔和如玉的光芒。而幾乎在同一時間,北陵青也看向她,淡淡的對著她微笑。
楚園之中種了很多薔薇花,五月六月是薔薇花期,如今時至六月,薔薇也還在盛放之時。花葉茂盛,花姿嬈麗,隻是枝頭盛放千般花姿,地上殘葉萬千孤涼,似乎將春回大地的希望與秋葉凋零的落寞結合在一起,透著一種殘忍的美好。
在楚園中走了大概一刻鍾,兩人停在了一處月牙門門前,見他們停下,跟在身後有一段距離的楚蕘、豐昀息等人也都停了下來。
“這是外公在楚園的住處。”北陵低頭看了書雲箋一眼,柔聲的開口。
書雲箋愣了一下,腦中立刻回想起楚公楚飛揚的樣子。她感覺楚飛揚雖然沒有蘇頌那麼暴脾氣,但他的脾氣也完全和好脾氣三個字扯不上什麼關係。
往前方看去,能夠看到一大片薔薇花色盛開在陽光之中,映襯著下方黯淡的綠葉,色彩刺目到妖嬈。麵前的月牙門上,鑲嵌著一塊刻著薔薇苑三個字的墨玉牌匾,匾額的最下方有著兩個極小的字,楚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