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的故事已經過去很久了,這裏已經恢複了往日的生機,大漠以北的地方已經看不見清軍的大帳,隻剩下漫漫的黃沙,還有永贏的一聲聲歎息,十年沙場,生死茫茫,戰爭裏最無辜的是百姓,最可憐的卻是那些戰士,他們把青春和熱血揮灑在異鄉,最終天下誰主沉浮,又與他們何關?
邊城是一座古老卻又倔強的城池,幾十年來,自從清軍入關到現在,多少次戰火的洗禮,它依舊毫不動搖,捍衛著中原的門戶,捍衛著自己的尊嚴。望著這座滄桑堅韌的城池,或許永贏永遠也不會服輸,從父輩到自己,數十年間,每次眼看勝利就在眼前的時候,可上天總是和他們開著同樣又古老的玩笑,如今的葉淙,之前的溫雲峰,再之前的就已經不清楚了,但是看著那座北孤英雄樓,可想而知,這裏曾經也不乏英雄。對於永贏來說,如今隻有離開這裏,離開這個自己征服不了的城池,他心中有萬千的不舍和懊悔,可是如果再留在這裏,隻是徒增傷悲,他從來沒有真正的恨過葉淙,也沒有恨過背叛自己的古鷹,或許就算是他當初親手抓住葉淙,也不會殺葉淙,他是個梟雄卻不是一個屠夫,或許這就是命運的捉弄。
如今的邊城裏,一片繁榮,如此美好淳樸的地方,真是不應該染上硝煙。北孤英雄樓還是那樣靜靜的坐落在那裏,像一個遲暮的老者一般照耀著這裏的百姓,可是在這個樓台之下卻已經看不到當初的人山人海了,如今或許還有人會駐足感歎,卻再也不會見到那個說書的老人,他把自己的年月奉獻給了邊城,把自己的靈魂奉獻給了這座孤樓,同時也將英雄的故事永遠傳頌下去。
自從上次邊城一別之後,葉淙就離開了邊城,可是他沒回邊刑魔教,也沒有回南盟城,似乎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一樣,他心裏一直牽掛著他的妻子金虹,不知他現在找到他的妻子沒有?或許他已經找到了金虹雙宿雙飛了,亦或許他還沒有找到,還在四處找尋。金虹到底去哪了?上次葉淙離開的時候,他就站在西城樓上,為何葉淙回來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她的人,她為什麼不等葉淙?她又去了那裏?上天為何要捉弄這對有**?是嫉妒還是羨慕。
在邊城以外的一個小鎮上,一個簡陋的茶棚,幾張擺放的很整齊的桌凳,這是中原到邊城的必經之路,所以來往的人客眾多,即使很簡陋,也還是坐滿了人,大家很好寒暄著聊著自己的天,沒有會在意在角落裏坐著一位蓬頭垢麵的浪人,他似乎也不理會外界所傳來的一切聲音,隻管和他自己的酒,看著他身旁那數之不盡的酒壇,誰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看他這架勢似乎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不知道他還要喝到什麼時候?
來往的人見此情形都十分不解,有人問店小二道:“小二,這人是誰啊,喝成這樣子,不會有事吧?”
店小二道:“客官有所不知啊?這位客人已經來小店大半個月了,坐在那裏,每天就隻知道喝酒,從來也不講話。我也曾多次勸過他,可是他總是不聽,我也沒有辦法,隻能任由他喝吧。”
那人道:“看來又是一個為情所傷的癡漢,不管他了,我們吃飯吧,等下還得趕路。”說罷幾個大漢也沒有在議論此人,吃著自己的飯。
另外又有一桌客人議論道:“兄弟們,你們有沒聽說邊城第一刀葉淙的故事?”
有人回答道:“在邊城一帶,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邊城第一刀葉淙。要說這位葉少俠,可算得上是武功蓋世,義薄雲天,聽說他一人一騎獨闖清軍大營,火燒十萬大軍糧草,十萬大軍拿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好不痛快!”
又有人應道:“誰說不是呢?我千裏迢迢從中原趕來,就是為了一睹邊城第一刀的風采,如果有幸見得葉少俠一麵,在下此生無憾。”
說罷,旁邊想起了一個聲音,這個聲音很疲憊很滄桑很熟悉,似乎又帶著一絲難受和哀怨,正是從角落裏那個浪人口中發出的,他埋著頭,頭發遮住了臉龐,誰也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他嘴角顫抖著說道:“什麼狗屁邊城第一刀?什麼混蛋葉淙?大俠有何用?一身蓋世武功又有何用?連自己的女人都照顧不好,他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用?”
這番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在這裏的人們心中葉淙就是神,他們絕對不允許有人對他們的神不敬,聽到浪人這番話,大家都十分憤怒,或許是見此人是酒醉大家才沒有和他一般見識,隻是狠狠的瞪了浪人一眼,便回過頭吃自己的飯,喝自己的茶。
太陽就要落山了,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茶棚了的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隻有那個在浪人還坐在那裏,一口一口的喝著酒,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