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了,也不知道是這些花神奇?還是這個百花老人神奇?反正不管怎樣溫楠總算死裏逃生,這才是最值得慶幸的,可是從那麼高的懸崖上掉下來,就算是吃了靈丹妙藥,也不可能一下子痊愈,如今的溫楠已經不在是那個曾經縱橫江湖的劍客了,因為他連握緊劍的力氣都沒有,更何況他也不知道青岩丟在哪去了?他也沒有急著想去找回。或許他已經適應了這裏的安靜,這裏的平凡,和這裏的美麗,從他掉下山崖的那一刻,或許就已經不在留戀外邊的世界。
那座茅屋還是靜靜的坐落在那,小河還是靜靜的流淌,四周包圍著的深澗回響著蟲鳴鳥叫,久久不能揮散,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可唯一不同的是,那片花地裏耕耘土地的身影如今不止一個,那一老一少,在暖陽之中高興的勞作,溫楠的動作似乎有些笨拙,畢竟他從來沒有做過這些事情,可是老人耐心的交代他,如何使用鋤頭?如何播下種子?溫楠也很虛心的學習,臉上充滿了笑容,笑的是那麼的純真,那麼的溫暖,也許隻有這裏才能讓人灑脫微笑,或許這個老人並沒有什麼絕世武功,並沒有什麼神奇異術,可是在溫楠心中,這位老人全身都是智慧和慈祥,永遠學之不盡。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溫楠的傷也漸漸的好轉了,走路做事已經可以行動自如了。這又是一個早晨,老人站在花地邊,今天他並沒有忙著去翻土,因為已經不需要再翻土了,那塊土地的已經長滿了花,正如溫楠來之前一樣的豔麗,老人望著這些花朵欣慰的笑了笑道:“幾個月的努力終於沒有白費,你們還是開滿了這裏,看來還是舍不得我這個老頭子。”
溫楠打開屋門,揉了揉朦朦的睡眼,當初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使他感到萬分驚訝,這幾個月以來他都陪著老人耕耘土地,可是那些花種從來也沒有發芽的跡象,他一直都覺得這是徒勞的,不過看老人樂在其中,自己也就陪老人一起高興,可是令人不可思議的是,昨日還是荒蕪一片,一夜之間這裏便長滿了繁花,這究竟是為什麼?溫楠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可是這些豔麗的花卻真實的開在自己眼前,不是幻覺。溫楠好奇的走上去問道:“老前輩,這不是真是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花,這些應該不是普通的花吧!”
老人笑著說道:“這是真的,這些就是普通的花,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花了。”
溫楠似乎還是不太明白老人的話語,搖了搖頭。
老人也看出了溫楠心中的懊惱,慢慢的說道:“年輕人,這些都是普通的野花,你覺得它們奇特,是因為從不在意,所以才會詫異。你知道為什麼我們用了幾個月的時間翻土,都沒見它們生根發芽,如今卻在一夜之間盛開嗎?”
溫楠對花一無所知,當然不知道為什麼,聽到老人的問話,溫楠也隻有搖搖頭,老人耐心的說道:“其它這幾個月,我們每天不停的為它們鬆土,就是為了讓它們的根更好的升入泥土,隻有根基紮穩,才能更好的吸收營養,雖然在外表看不出什麼變化,可是一旦它們根基牢固了,就會迅速蔓延開去,這就是為什麼幾個月沒什麼變化,卻在一夜之間盛開綻放的原因。”
溫楠頓時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沒想到這花的成長過程還蘊藏著這麼多的道理。”
老人說道:“其實植物的生長之道和人類無異,也正是它們正般頑強的生命力,化成汁水後才能成為良藥。”
溫楠道:“原來是這樣的,看來我得感謝這些救命恩人,以後的好好的照顧他們。”
說罷,老人和溫楠相望一笑,這些日子,在這裏的每一天溫楠都覺得過的很充實,或許是已經戀上這裏,亦或許是不忍離去,讓老人孤獨一人,但不論怎樣,這裏都是一個適合生活的地方,在這裏或許很寂寞,可是永遠不會厭倦。溫楠來的這些日子,老人也感動十分安慰,雖然口上是說與百花為伴,但花終究是一株植物無法言語,心底又怎會不孤獨?如今有人說話,這也讓老人平添了不少的歡笑,每天總有一個人跟在自己的身後問這問那,老人或許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可是溫楠注定不是屬於這裏,他的命是屬於江湖的,所以注定要離開,那麼他走後,老人又當如何?老人也是遲暮之年,沒有多少時日,如果溫楠要走,這一走再見之期也就渺茫了。
兩人又來到了河邊,他們每天都會在日落的時候到河邊看夕陽,這是老人多年的養成的習慣,也成為了溫楠的習慣,一老一少的背影在落日的餘暉之中,靜靜佇立,他們似乎在傳承著善良和純真,溫楠是那個入世未深的學生,而老人便是那個曆經滄桑的書卷,默默的向溫楠傳遞著自己身上的光輝。
望著落日,老人說道:“年輕人,你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呆在這陪著我這個老人會不會寂寞無聊,你在外邊肯定還會有很多事情和朋友,你是不是很想他們?”
溫楠望著夕陽,想起墜崖那一刻自己對著明月說的那番話,自己最終還是活了過來,深愛的女人慈蕊、那個至今還不知下落的母親,還有那個不知如今身在何方身負萬千指責和罵名的兄弟葉淙,溫楠又怎會不想他們?看著落日溫楠久久沒有說話,過了許久溫楠說道:“他們會過的很好的,沒有我他們也有自己的活法,那些沒有做完的事,也沒必要再去做了,時間自會給我一個答案。這裏的生活,沒有戰爭、沒有仇恨、沒有喧囂,我很喜歡這裏,還有老前輩你,你身上的東西我永遠學之不盡,又怎會無聊寂寞呢?”說罷,溫楠對著老人笑了笑,又繼續望著落日。
老人默默的看了溫楠一眼,溫楠的眼神或多或少還是有以往有些留戀,雖然溫楠剛才那番話是發自肺腑的,可是來自江湖的心,又怎可能瞬間平靜下來,這番心思自然也沒有逃過老人的法眼,可是老人並沒有說啥,也沒有讓他離開,因為老人知道以溫楠的性格行走江湖必定是困難重重,所以或許這裏很適合他。老人也轉過身,默默的注視日落,待到天色暗了下來,兩人才慢慢的回到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