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裏一片寂靜,就連牙皮口水滴落的滴答聲,都略顯刺耳。
利特娜舉著盾牌,提著長劍,呼吸緩慢而悠長,雙眼眨都不眨一下的盯著麵前的蝮蛇。
蝮蛇的尾巴一直以一個恒定的速度左右兩側搖來搖去,眼睛卻緊盯著利特娜不放。兩隻鋒利的巨爪一直無意識在空中抓動,在空中帶出輕微的風聲。
一人一蛇就在我麵前對峙著,不知何時就要突然發難。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站在不遠處的我緊張的直咽口水,兩個家夥卻還能一直保持最初的姿勢。
時間似乎定格在某一個時段,在兩個家夥的身上並不曾流逝了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蝮蛇的尾巴還在不停的搖晃,沒有一絲偏差的在預訂的線路上,利爪還在空中活動著抓尖,不曾朝前探出一分。就是在這樣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蝮蛇突然閃電般的射出來。
如同久別的故友一般朝著利特娜的腦袋張開雙臂,雙爪揮舞朝著野蠻人抓去。我在側麵看著清楚,這一下抓上身體的話,就算是全省時期的野蠻人也要受不輕傷。
我在剛剛緊張的對峙中變得有些麻木,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當我舉起手,將衰老釋放出去的時候,牙皮已經飛到利特娜的頭頂,眼看著巨爪就抓下去。
幾米的距離對於牙皮來說,簡直就是咫尺一般。衰老的藍光照在綠色身體的瞬間,牙皮龐大的身軀落地。雙爪並沒有想預想般將少女撕裂。
原來少女在剛剛牙皮攻擊的瞬間,合身前衝,在牙皮雙爪抓到自己前,撞進牙皮的懷抱裏。避免了被鋒利爪子抓傷的命運。
牙皮落地的瞬間稍稍停留,之後一聲慘叫,似乎抱住的並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塊燒紅的鐵塊一般,揮舞著雙爪將利特娜拋飛出來。
野蠻人少女好像斷線的風箏一樣,無力的再次撞在身後的牆上。牙皮抬起手臂的瞬間,我見到一條長長的傷口出現在它的胸口處。而利特娜手裏的長劍卻閃爍著暗紅色的光芒。
來不及思考,牙皮已經再次朝著利特娜衝過去,我連召喚石魔的機會都沒有。將手裏的匕首投向牙皮。
並不鋒利的匕首隻在牙皮的外皮上彈了一下,根本就不能傷到它分毫。牙皮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一爪子拍在利特娜的胸口。少女剛剛支撐起上身,又被一下拍到在地。
本就虛弱的利特娜被這一下擊中,噴出一口鮮血就軟倒在地。看不出是昏倒了還是死了。
我在匕首被彈開的瞬間就已經知道了結局,我隻是本能的衝過來,手裏沒有了武器,身邊沒有屍體。我這個死靈法師根本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心灰意冷的我被正麵擊中,惡魔的手臂抽在我的胸口,我就好像是被奔騰的火車撞到一樣,飛舞著飛向石室的中央。
石室的天棚是半圓的,上邊繪製著一隻暗紅色的大惡魔,兩根觸角由兩側伸出,彎曲著擋住大惡魔的雙眼。
我飛舞在空中,身上沒有任何痛楚,我看著天棚的圖案竟然有些出神。腦子一片混亂。我幾乎遇見到了自己的結局。眼看著牙皮將我與利特娜的身體撕成碎片。
“噗通……”我落地的瞬間,石室猛然的顫動了一下,一個強有力的心髒跳動的聲音響起。
“噗通……”詭異的心跳聲再次響起。石室裏安靜的可怕。就連牙皮都變得安靜。
“噗通……”隨著第三聲心跳聲,我才意識到,這個心跳聲竟然就來自我的身體。我伸出手,想要撐起身體。卻在地上抓住了一個圓管子。
我抓起圓管子,將它舉到眼前,隨著我看清圓管子的瞬間我心裏一驚,石室裏的心跳聲也同時變得混亂。
圓管子是一個鋒利的骨頭,跟我殺死盲從的那一根一模一樣,隻是那根是白色的,這根是暗紅色。我緩緩的撐起身,身下壓著一塊破布,就是我剛剛進來的時候給我帶來幻覺的破布。
我一手拿著鋒利的骨頭,一手拿著破布。房間裏回蕩的心跳聲漸漸平息。
看著這兩件東西我似乎又見到了那個不受控製的自己,抬起頭,牙皮高舉著自己的尾巴,尾部的骨針對著利特娜,正準備給予最後一擊。
利特娜虛弱的倒在地上,從她泛白的關節處就能發現,她並沒有真的失去意識,竟然在等待最後的反擊。
時間就定格在這個瞬間,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我知道,如果我現在殺死牙皮的話,利特娜就還有救。
腦子裏剛剛出現了這個想法,我的身體已經出現在了牙皮的身邊,眼前的世界變成了血紅色,手裏拿著鋒利的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