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神秘的第三方,到底是誰?

許攸雖然有些自負,可一時之間,也感到有些頭大。

他是聰明人,因此也不掙紮,更不會大喊大叫,隻是強自保持著心中鎮定,然而抖動的雙手還是出賣了他的內心。

很快,許攸也不需要繼續焦急害怕了,隻見身旁一個黑衣人直接一掌劈在了許攸的脖頸處。許攸雖然不是手無縛雞力之人,可這一下子仍舊讓他陷入了昏迷之中。

月光之下,隱隱約約能夠看到,兩個黑衣人,抬著什麼東西,往東而去。

因為此處正好處於兩個大營的正中間,不論是曹軍還是袁軍,都有意識的避開了這一代,算是個緩衝。所以,這詭異奇怪的一幕,倒是沒有什麼人看見。

當第二天,朝陽初升的時候,許攸昏昏沉沉的醒來,揉了揉惺忪的雙眼,甩了甩腦袋,隻見自己正身處一間草房內,周圍的陳設看起來並不怎麼樣。

破舊的草席,木桌陶碗,想來是個窮苦人的家裏。

許攸翻身坐起,歎了口氣,靜下心來,卻聽得窗外有陣陣水聲,聽起來波濤滾滾,氣勢決計不小。

“這應該是在黃河邊上的某個港口附近!”許攸低頭沉吟著。

正思慮間,卻聽“撲通”一聲響,木門被直接推開了。

許攸抬起頭看去,隻見來人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身上穿著黑色的衣服,腰間掛著一柄吳鉤。

許攸皺了皺眉頭,仔細看去,隻見這讓的袖口上卻繡著一條魚。

黑衣魚服和吳鉤,這不是孫策的親軍麼?

沒錯,這人正是禁軍三司衙門中密碟司的暗探。說起來,此人已經在黃河岸邊潛伏了好幾年,如今終於到了用他的時候。

他將手中的托盤放下,隻見托盤裏放著一碗粟米粥,兩張大餅,一碟熟羊肉,一碟鹹菜,還有一壺酒。

許攸也不客氣,直接拿起那酒壺,聞了聞,心中頓時大定,果然是江東大曲,看來確實是江東來人了!

心中雖然安定下來,可這擺在麵前的事實,仍舊讓許攸心中震驚。

吳侯孫策,竟然已經把手伸到了黃河岸邊麼?

許攸一邊享用著還算豐盛的早餐,一邊在心中思慮著對孫策此人的了解。一邊吃,一邊想。許攸突然發現,若是和孫策一比,袁紹和曹操算個卵啊!

論年紀,袁紹和曹操跟孫策他爹是一輩的,孫策還年輕,可這兩人都垂垂老矣。袁紹身體本就不好,曹操這廝還有頭痛病,誰知道能撐多久?

論能力,大家都是白手起家,可人家孫策比你們小,沒你們家世好,門第高,成就倒是不輸於二人。

再論其他,怎麼比也都是孫策略勝半籌。

如此,許攸也是既來之則安之。

反正是孤身一人了,到哪裏也是無所謂了。總之呢,生活還要繼續。許攸經曆過這麼一番波折,倒是越來越看的開了。

吃過早飯,許攸起身在屋子裏活動了一小會。

很快,果不其然,有一人徑直來到了屋中。這人身材高大,臉上棱角分明,腰間斜掛著一把吳鉤,身上也是穿著那黑衣魚服。而這人,正是三司衙門中密碟司主事孫江。

孫江坐在許攸麵前,微微笑了笑。

孫江正要開口,卻聽聞許攸先說道:“不知吳侯此是何意?敢請將軍解答。”

這叫做先聲奪人,在氣勢上要占據製高點。

孫江笑了笑,自顧自的說道:“在下孫江,居吳侯麾下禁軍三司衙門密碟司主事。”

許攸並不太清楚孫策麾下的禁軍體係,不過聽起來,也能明白,這人權柄不小。孫策讓此人統籌官渡之事,想來是非常重視了!

隻見孫江拿起桌上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遙敬了許攸一下,隨即一飲而盡。

咂了砸嘴,孫江仔細留意著許攸的表情,又緩緩說道:“吳侯請許先生去江東走一趟!”

許攸聞言,心下暗道,果然如此。

眼見許攸沉默,孫江也不在意。

過了許久,許攸才說道:“為何是我!”

孫江笑了,笑的很開心。隻見孫江輕聲說道:“吳侯說了,許先生事關官渡勝敗。”頓了一下,孫江笑嘻嘻的說道:“而吳侯,不希望看到曹操贏!”

許攸聞言,心中就是一個激靈。

沉默良久之後,許攸才靜了下來,緩緩說道:“袁本初誌大才疏,恐怕不會贏!”

孫江笑了笑,說道:“先生且看著吧!”隨即,轉身離去。

半月之後,許攸站在海船的甲板上,遙望南方,心中感情,複雜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