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黑幽幽的槍口,江寧笑了笑。
他忽然跳了起來,快若閃電般捉住耿龍執槍的手,重重地在青銅獸首上磕了一下,槍應聲掉在地上,再用力一帶,將耿龍的腦袋按在桌子上,抄起旁邊的電腦鍵盤砰砰砰一頓狠砸,直砸得耿龍頭破血流,雙眼翻白,像死狗一樣趴在那裏不能動彈,這才冷哼一聲,將四分五裂的鍵盤一丟,坐在了薛冰剛剛坐過的椅子上。
許久之後,耿龍才慢慢的把腦袋從桌子上拔了出來。
他的鼻子已經被打歪了,腦袋上流下來的鮮血,很快便洇濕了半截衣服,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剛在染缸裏泡過一樣。
但他緊咬著牙,強忍著沒有發出聲來,一雙猩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江寧,不知打些什麼主意。
江寧根本沒把他的凶狠放在眼裏,隻是冷冰冰地提醒道:“你還有七分鍾時間。”
耿龍眼角跳了跳,嘴裏吐出一口血沫,問道:“你是江家請來的?”
話音剛落,江寧又跳了起來,抄起青銅獸首在耿龍的腦袋上咣咣咣一通狠砸,順手還抽了他兩個耳光:“哪這麼多廢話?”
狂風暴雨般的打擊,讓耿龍差點繼不上氣來,劇烈的疼痛,更使他喪失了先前的勇狠,忍不住慘呼出聲。
今天是碰見狠人了!
回過神來,耿龍意識到自己討不了好去,趕緊拿起了電話,又小心翼翼地看了江寧一眼,見他沒有阻止的意思,這才哆哆索索地撥出了一個號碼,接通後不敢有半句廢話,急忙吩咐道:“把姓江的趕緊帶過來!”
說完,剛把電話扣上,滾燙的鮮血便糊住了他的眼睛。
“早這麼配合,又怎麼會挨打呢?”江寧坐回到了椅子上。
見他沒有再次毆打自己的意思,耿龍暗暗鬆了口氣,抽出一大把紙巾堵住了腦袋上的血洞,顫顫地問道:“你,你和江成則是什麼關係?”
“我叫江寧,你說會是什麼關係呢?”江寧手裏把玩著那個青銅獸首,漫不經心地反問道。
“呃……”
耿龍臉上的肌肉抽了抽。
他的心猛然一沉,已經預感到怕是不妙了。
而一直默默地站在一旁的薛冰,從江寧進門開始,目光便沒有從他的臉上移開過,聽見他的名字後,眼睛更是一亮,悄無聲息地從桌子上將那張素描畫像拿了起來,兩廂裏一對照,更加確認自己的懷疑了。
耿龍手下辦事很利索。
電話打過去沒多大一會,便有個剃著雞公頭的青年,推搡著一個瘦瘦弱弱的老人走了進來。
一看見老人的模樣,耿龍的心就揪緊了。
而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江寧,也慢慢的站了起來。
他看著這位滿臉是傷,初春時節卻隻穿著件短袖的老人,鼻子一酸,眼睛馬上就紅了。
“耿總,把這江老頭帶上來,是不是因為那死老太婆賠錢了?”
雞公頭青年說著,還狠狠地推了江父一把。
“你快滾吧!”
耿龍看著江寧手中已經被捏變形的青銅獸首,有氣無力地回了句。
可是已經晚了,青銅獸首砰的一聲印在了青年的臉上,江寧一個縱步跟上,伸手扶住父親的同時,抬起一腳踹在了青年的心窩裏。
青年悶哼一聲,像隻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起來,重重地撞在了十幾米外的柱子上,七竅噴血,幹脆利落地昏死過去。
耿龍呼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手下的慘狀把他嚇壞了,連絆倒了椅子都渾然未知,手裏抱著個無線鼠標,像抱著個護命符一樣,身子緊緊貼在牆角裏,連聲道:“江,江先生,聽我解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