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淵將在沈氏舊宅裏的情況簡單說了。
皇上聽了眉頭皺得更緊,半晌才歎了口氣道:“如此也隻好從長計議了。”
燕淵沉默了一陣,想了想仍是將秦玥的消息說了出來,“如果我料得不錯……秦五……應該是去西冥國了。”
“你哪裏得來的消息?”皇上麵露驚訝,立即就追問道,“她什麼時候去的?身邊帶了人手沒有?”
“據說她這一路上並不太平,好幾次都差點出事,現在隻怕已經到了西冥國境內了。”燕淵慢慢說著,因為受傷說話的語氣明顯中氣不足。
“所以你才舉薦秦大人做欽差副使?”
燕淵不置可否,“如果不是長公主出麵,我原打算救回母親後,就跟秦大人一起上路的。”
“但是現在的情形……你恐怕去不了。”皇上看了他一眼,又搖了搖頭,心裏莫明地鬆了口氣。
“我就算不去,她也是我的。”燕淵忽然對著皇上訕笑了一聲,“你——已經沒了資格!”
皇上被他的話氣得哭笑不得。
這廝動不動就拿這個說事兒,真是沒完沒了……
此時遠在西冥國境內的秦玥,好不容易才喘上一口長氣。
秦雲中了她的南轅北轍之計,果然這一路上再無驚險。
眼看離平城還有一天的路程,秦玥決定再加一把勁,爭取一鼓作氣趕到平城,越早一天見到瑞雅,事情就能早一天得到解決。
因此一路上並不多作停留,在清水鎮上略歇了歇卻,軟轎換成了馬車,以最快速度往平城駛去。
對麵官道上忽然駛來幾匹快馬,速度快若驚鴻,眨眼便到了跟前。
馬蹄濺起的勁風,掀動秦玥乘坐的馬車的窗簾。
錯身之間,秦玥已然看清對麵馬上端坐的人影。
那是她怎樣也想不到會在此地出現的人。
那人居然是胡人的首領,那個當年想將紫衣公子吃幹抹淨最後卻被暗算得得了花柳病的女汗王。
她此時雖然身著男裝,麵貌也較十二年前有了變化,可是那雙風、流的桃花眼,以及耳垂邊上那顆豆大的黑痣是怎樣也掩飾不了的。
她怎會出現在這裏?
這裏可是西冥國,而她仿佛是從平城來的,莫非……
秦玥麵色陡地一變,她已經不敢再想可能發生的事。
與她同坐一輛馬車的段宸見她神情有異,便也好奇地朝車窗外望了望。
此時那幾條人影已遠遠衝出了他們的視力範圍,模糊得隻剩了一團影子了。
他們消失的方向,也正是秦玥來的方向。
猶記得從同州離開時,秦玥還跟李老將軍提議,讓他多派些探子去胡人的老巢,查探這個女汗王的行蹤。
沒曾想李老將軍沒給她傳來消息,這女汗王竟然會出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她到西冥國來,為的又是什麼?
這個問題由不得秦玥不考慮。
如果女汗王搶先一步說動了西冥國國君瑞雅,讓瑞雅借道給她率軍對付大都,那京城可就真的危險了。
秦玥能想到從西冥國借道去攻涼州,她又為什麼不能想到從西冥國借道來攻大都的都城?
任何事情,都是有反麵性的。
這個女汗王,從來都不是隻好色沒腦子的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