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格林尼治的深夜了,這裏是世界一天的開始處,但是唐方卿的這個夜晚卻是在酒吧度過。
威廉明娜-肯特小姐和哥哥喬治-肯特經營著這個在海軍學院不遠處的小酒館,這裏是中國留學生們經常來的地方。
威廉明娜小姐擁有一頭漂亮的亞麻色頭發,美麗俊俏的白色麵龐上微微透出一絲粉暈,藍色的眸子如同美麗的藍寶石。在英國格林尼治,威廉明娜小姐可是城市的一道亮麗風景線,許多人都追求她,可是她卻誰都看不上。畢竟出身在海軍世家,這些海軍士兵在威廉明娜小姐眼裏都是乳臭未幹的小屁孩,所以不太和他們打交道。
但是威廉明娜卻對中國留學生特別照顧,因為威廉明娜很喜歡中國的瓷器,所以經常和中國留學生打交道,請他們幫忙捎帶和辨別中國瓷器。尤其是唐方卿,他的爺爺也算是福建一大瓷器商,所以唐方卿對於瓷器的各方麵都是一絕,他經常能從輪船招商局往來運輸瓷器的船隻中,給威廉明娜以最低的價格買到最好的瓷器。
“親愛的唐方卿,你不要再喝了,你已經喝得足夠多了!”威廉明娜小姐上去阻止著正在不停給自己灌朗姆酒的唐方卿,她實在心疼這個中國學生,因為他從下午6點到這裏就一直喝到了現在,晚上10點:“你再這樣喝下去,凱爾森一定會懲罰你的,這我可不想看到!”
唐方卿拉開了威廉明娜小姐的手:“親愛的肯特小姐,是凱爾森教官特批我的,您不用擔心,今晚我不醉不歸。”
“可是我不能看著你喝的酩酊大醉,這對你的身體不好!”威廉明娜小姐正打算接著阻止唐方卿飲酒的時候,旁邊一隻大手拉住了威廉明娜小姐的手。
“隨他去吧,瑪莎,這孩子需要酒精。”
瑪莎是威廉明娜的小名。
威廉明娜轉過頭,看見是自己的哥哥喬治-肯特。
喬治一臉同情與憐憫的表情看著眼前的這個中國青年,然後放上了一小瓶白蘭地說:“唐先生,這是最後一瓶。喝完就打住吧,畢竟你的生活還要繼續。”
說著喬治就拉著妹妹威廉明娜的手一瘸一拐的離開了唐方卿,看來這位喬治的腿部有殘疾。
“哥哥?您這是幹什麼?”威廉明娜不解地看著自己的哥哥。
“瑪莎,你看見那位青年手臂上的綁著的那段白布條了嗎?”
威廉明娜回頭看了一眼,確實唐方卿的手臂上捆著一個白布條:“那又怎麼了?”
喬治歎了一口氣:“我隨著海軍去了很多次中國,很了解他們的習俗。在中國,隻有至親去世才會綁這樣的白布條。”
威廉明娜吃驚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怎麼……”
“所以還是讓他放縱這一晚吧,他現在遠隔萬裏,連這位至親的葬禮都參加不上了。”
夜越來越深,酒館的人也越來越少,最後,酒客就隻剩唐方卿一個人了。
就這樣,威廉明娜小姐在一旁邊擦著桌子邊看著這個沉浸在悲傷中的中國青年,眼中泛起一絲同情與難受。
“叮鈴鈴”
忽然,酒館的門上方的鈴鐺響了,兩個穿著皇家海軍學院軍服的中國人急忙地走了進來,是趙誌新和劉啟元。
趙誌新一把抓住唐方卿端起酒杯的手怒斥道:“唐方卿!你果然在這裏!喝酒居然喝這麼晚,你明天還上不上課了!”
“你放開我!不要管我!”唐方卿一把甩開了趙誌新。但是趙誌新不依不饒,憑借自己強大體格,一把就把唐方卿抓了起來。他右手一夾,輕鬆地夾住了唐方卿的腰,然後一隻手夾著唐方卿就往酒吧外走。
“你個放開我!你幹什麼!趙誌新!別以為你五大三粗的我就打不過你!”唐方卿像是一個小姑娘一樣在趙誌新腰間扭動掙脫,但是絲毫沒有作用。畢竟在整個皇家海軍學院,趙誌新可是唯一一個連凱爾森教官都讚許的大力士,在體術方麵可是滿分,不過其他科目……。
趙誌新完全沒有理唐方卿,隻是向旁邊受到驚嚇的威廉明娜道歉說:“實在對不起,威廉明娜小姐,我也沒辦法,給您添麻煩了,我這就把這家夥提回去。您也早點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