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我說容家小子你在聽本王說話?”
“容家小子,容家小子……”
容清猛然睜開眼,擦去了額上的細汗,耳邊似乎還徘徊著六王爺的呼喊聲。
“原來是夢。”
他剛想起身發現身上多了床厚重的錦被,軟榻邊也多了一個四角吉鳥圖案的浮雕香爐。
似有似無的香煙從香爐器蓋的鏤孔中飄出,空氣中充斥著淡淡的藥香味很是好聞。
容清深吸了口,頓時覺得身心舒緩了下來,似乎連精神也好了很多似得。
窗外已是大亮,偶爾能聽到幾聲不知是什麼鳥兒的叫聲。
“春天好像要來臨了。”容清低垂著眉目神色有些孤寂的說道。
……
室內溫暖如春,容清一襲青衣,白色狐裘著身,穿戴整齊地坐在堂屋的烤火桌邊,手握著一本書卷細細的看著,時不時會咳嗽一會兒,走神一陣,誰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聽到"沙沙"的腳步聲傳來,容清收回了恍惚的神情繼續看著手裏書簡。
冷若端著托盤走進了屋中,入眼便是坐在烤火桌邊認真看著手中書卷的男子。
他如玉般骨節分明的指節,輕輕夾起一頁紙章翻了過去,又仔細觀看另一章。那模樣說不出的迷人,
這或許就是世人所說的‘認真的男人才最讓人著迷。
冷若心下這樣想著,不禁"噗嗤"一笑。
這笑聲在這寂靜的屋中顯得格外刺耳。
容清抬頭眼神有些古怪的看著她“……”
“想到了有些許趣事。”
“……嗯。”
冷若看了眼,他綢緞般光亮的墨發隨意散落在地上,頓時覺得有些暴遣天物。
她好像從沒有看過眼前這個男子哪怕一次認真地把頭發梳理過。
看到的永遠都是額前的發絲把五官遮住,隻能隱約看到他蒼白的似是透明一般的尖尖下巴,或者更多的是他咳的撕心裂肺奄奄一息的樣子。
他總是或坐或躺的待在一個地方,一待就是一整天,很少言語,周身的氣息總是顯得很是孤寂或者說是死氣沉沉,
冷若心裏不禁有些好奇從前的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是不是也曾意氣風發。
想到此處她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的笑,掃去心中複雜的心思。
抬手將托盤中熱騰騰的飯菜從托盤上端了下來,溫軟的聲音說道“看你昨日睡得很熟,便沒叫醒你,餓了吧?”
“……有些……昨日的熏香不知是用何物所製,甚是好聞。”
一夜睡至天明,一次也沒有醒來,若是往日自己不咳個肝腸寸斷不得罷休,好久沒有像昨夜那般好眠了。
但轉念一想,他似是想到了什麼 心中頓時警鈴大作,看著冷若的眼神越發幽深了起來。
冷若衝著容清溫文一笑,甚是無毒無害,眼裏透著幾分揶揄之色“除非……”
“……”容清嘴角有些抽搐。
冷若在他對麵坐了下來,將烙的金燦燦的薄餅從籃中取出攤放在桌上,拿起了一旁盤中切好的醬五花肉用筷子夾在餅上。
隻見那餅上擺放的醬肉大小一樣個個絲毫不差,薄厚如同紙片一般,可見切肉之人的刀法十分了得。
看到此處容清的抬眼看了眼正在布置吃食的女子,幽深的眼中又多了幾分警惕。
冷若又拿起來另一盤子,將盤中醃製的泡菜撒在上麵,卷了卷,遞到了容清麵前“公子不妨嚐嚐我家鄉小吃,可還合口。”
入目的是一雙非常漂亮的手,白皙、修長、幹淨、靈巧。
靠近拇指與食指以上的手背上有一個五厘米左右似是墨蘭花模樣的......疤痕....像是烙在上麵的一般有些凸起,與膚色無異,有些淡淡的粉色,花瓣的紋路很是清晰,絲毫沒有影響這隻手的美感,反倒平添幾分秋色,讓人過目不忘。
琉璃般的眼眸有些怔愣的看著冷若手背上的墨蘭烙印,腦中一些畫麵一閃而過,可就是偏偏抓不住那些畫麵,總覺得有些說不出似曾相識……
嘴裏喃喃了幾句“幽蘭花,在空山,美人愛之不可見,裂素寫之明窗間。
幽蘭花,何菲菲,世方被佩資簏施,我欲紉之充佩韋,嫋嫋獨立眾所非。